我眉心也是蹙了起來。
楊長洲看似話語謙和,不過最后那四個字,小施懲戒,問題便很大。
好似將自身擺在了一個比周家更高的地位上。
并且他這話語之間,就是說周家在說謊了……
周川林便是怒極反笑,他也是不蠢,立馬諷刺地說了句:“小施懲戒?”
“看來你還認為我周家騙你們?周家沒有楊易這號人,前兩天的確有個自稱楊竹書的騙子,險些害得我周家萬劫不復。”
“被拆穿之后,他也拒不說名字,還威脅我們,他師尊是什么一指先生,說我們不敢動他?!?
“平陽城好歹也是個有王法的地方,周家雖說不可能將他怎么樣,但卻能送他去見官,你想要找他,來錯了地方了?!闭Z罷,周川林直接一抬手,小臂往前一甩。
后方烏泱泱的二三十個周家仆人,幾乎同步出了大門,這會兒個個都是氣勢洶洶。
楊長洲怔住片刻,喃喃道:“見官?”
他低頭,大拇指掐著中指,在指肚和指中輕點數次,忽然間,楊長洲面色一沉。
他再抬頭,便是直直地盯著周川林。
“哪個官?”此刻,楊長洲的語氣,變得冷冽了不少,甚至眼中還有幾分驚色。
我心頭頓生幾分警惕。
剛才楊長洲,是在算什么嗎?
陽算先生,便是卜卦算命,只不過對于陽算我所知甚少。
此時周川林早已怒不可遏,他厲聲道:“楊長洲,注意你說話的語氣,你當我周家是什么地方了?楊易來蒙騙坑害周家一次,你又來頤指氣使?我周家可不是軟柿子。”
“見什么官,你還是自個兒去問吧,看看你這副態(tài)度,能問出來什么?!?
話音至此,周川林掃視了一眼周家的一眾仆人,呵斥一聲:“請他離開,若是他再傷人,我就不信他能一瞬間讓所有人都倒下,缺胳膊少腿了,周家掏湯藥費?!?
頓時,那二三十個周家仆人,毫不遲疑地要沖向楊長洲!
我心頭平穩(wěn)不少,但絲毫沒有放松警惕。
這一幕和當時他們對付柳化煙的情形何其相似?
柳化煙作為一個身手強橫的道士,尚且很難應對。
陽算先生和陰術先生差不了多少,先前倒下的那些人,應該也是楊長洲的特殊手段,真論身手,他不可能有那么大本事。
楊長洲面沉似水,忽然間,他手中那根竹竿往前一揚。
布條發(fā)出凜冽的噼啪聲,驚得周家仆人立時頓住腳步。
而就在他們要繼續(xù)往前沖的時候,楊長洲卻忽然轉過身,朝著街道另一頭走去了。
那些周家仆人面面相覷,不過也沒有繼續(xù)追上。
周川林也是冷哼一聲,揮了一下袖子,冷眼看著楊長洲的背影。
十幾步后,楊長洲忽然停頓了一下,他側頭掃了一眼周家門前,面若寒霜。
“我算到了我?guī)煹艽朔须y,且有性命之憂?!?
“周家態(tài)度蠻橫,想來他之難,便是你們授予。”
“雖說師弟以假身份騙人不對,但周家大可不必要他性命,若是他死了,我這個師兄,必然要為他討還個公道!”冷冽的話音在街道中響徹,楊長洲行走的速度便更快。
不消半盞茶的時間,他便消失在了街道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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