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完全被懸河水漫過……
這么長的時間,這風水局已經(jīng)徹徹底底的成型。
“重射水,比較麻……”我剛開口。
可下一瞬,柳天牛竟然縱身一躍,上了大黃牛的后背。
他頭頂?shù)母吖?,依舊平穩(wěn),沒有絲毫晃動。
老黃則是哞了一聲,踏著蹄子走進了水中!
這水的深度就不簡單了……
我依稀記得,上次離開的時候,水最多到小腿的位置。
這會兒老黃下去竟然都淹沒了大半個身體。這高度少說得有一米,想要蹚水過去的難度極大!
且不說水中必定還有兇險!
“昌林,你去船那邊,讓黃七放一條小船下來,我們得撐船過去?!奔埲嗽S沉聲開口。
何雉忽然不安地指著側(cè)前方,道:“那邊,你們看?!?
這條被懸河水漫過的路,左側(cè)的方向是我家,右側(cè)便是更寬闊的懸河。
此時懸河表面上,竟是漂浮起來了不少頭發(fā),那些頭發(fā),隱隱有朝著我們這邊過來的跡象。
“水中陳尸,浮尸,死倒,尸體眾多,吳顯長甚至還能利用水尸鬼。我是撈尸人,能走水路,柳道長道法高深精湛,能強行過去,許叔,你和昌林兄,還有何雉,恐怕過不去?!?
我盯著右側(cè)水面上那些隱現(xiàn)的頭發(fā),甚至還有漂浮的尸體,微瞇著眼睛,喃喃道:“或許我曉得師尊的意思了,為什么非要我完成三次歷練才能回來?!?
“在我風水術不夠深的情況下,沒有你們幫忙,我不可能對付吳顯長?!?
“同樣,他應該算準了,吳顯長會用這水作為屏障,所以最后只有我自己能幫自己?!?
“不知道,柳道長是否在他的計算中。”說到最后,我聲音都變得格外沙啞。
紙人許沉著臉,低聲道:“這吳顯長,當真是陰險,不過許叔這段時間可沒松懈。河娘子可是在水里頭兇得不能再兇的尸?!?
下一瞬,紙人許忽然一拍身后的背簍,手用力往外一抽。
一道紙扎人便被紙人許拽了出來!
空洞的雙眼,泛紅的紙扎皮,嘴巴的位置更是深邃黝黑。
紙扎的臉還透著幾分稚氣。
這種稚氣混雜著紙扎本身的陰翳,讓人看一眼便心頭發(fā)寒!
這赫然便是河娘子的紙扎!
“昌林,去弄條小船過來,我看看有河娘子的紙扎在船頭立著,還有幾個兇尸敢過來鬧祟。”紙人許沉聲吩咐道。
許昌林馬上轉(zhuǎn)身離開。
而這期間,柳天牛騎著老黃,已經(jīng)走出去一小半的水路了。
距離我家,還有半程路。
忽然間,撲哧一聲輕響。
大黃牛身旁的水面破開了一道水花。
竄出來的,竟是一頭皮毛黝黑的水尸鬼!
它沖出水面的瞬間,猙獰的臉上,眼珠子都要凸出來了,呲著獠牙直接就撲向了柳天牛!
柳天牛一抬手,便是一柄桃木劍從袖口射出。
只聽“嗤”的一聲,那水尸鬼立時被洞穿了身體,無力地落至水面。
可這只是一個開始。
下一刻,水花翻動,水面上一下子就出現(xiàn)了成百上千只水尸鬼的腦袋……
更讓人毛骨悚然的是,老黃背后,竟隱隱漂起來一具尸體。
那尸體的手不知道什么時候,居然拽住了老黃的尾巴!
我多看了一眼,頓時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那是一具老婦的尸體,仰面漂浮在水上,皺巴巴的臉,皮膚蒼白得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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