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話音落下的瞬間。
柳天牛的手總算頓住,他停頓了許久,才緩慢轉(zhuǎn)過身來。
刀削一般的方臉,厚大的鼻頭,薄唇,柳天牛的顴骨也是高聳,柳三元的倒是和他相仿。
讓我面色微變的是,柳天牛的鬢角,竟然發(fā)白了……
“柳道長……”
我雙手抱拳,躬身低頭,語氣也恭敬許多。
“李陰陽,你找來羌族,令我驚訝?!?
“你剛才所,是你想要救這劣徒,隨口所說,還是說真話?!”柳天牛眉心的豎紋形成了川字,他眼神也透著凌厲和問詢。
我長吁了一口氣,慎重回答道:“習(xí)陰陽術(shù)之人,說錯了話,是要承擔(dān)因果報應(yīng)的,陰陽自不敢違背師尊教導(dǎo),所全部屬實?!?
“額相三全,又有孤獨(dú)華蓋紋,他命中孤獨(dú),卻是領(lǐng)袖,命數(shù)的確不凡,殺他,是柳家的損失?!?
柳天牛閉上了眼,他眉心的豎紋更深,似是在思索考慮。
此時,跪在兩側(cè)的那兩個道士,眼中已然是狂喜,他們看我的眼神,更是感激。
至于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柳化道,也是對我露出了感激之色。
“化陰,化陽,你們將化道送去養(yǎng)傷,再將柳三元壓入三清殿,讓六長老去給他治傷?!绷炫T僖淮伍_口。
兩側(cè)的那兩個道士,頓時驚喜起身,同時恭敬行禮:“謝大長老留情!”
緊跟著,他們分別一人背起柳三元,一人背上了柳化道,匆匆離開了道觀大殿。
柳天牛再睜眼,目光銳利的掃過演武場內(nèi)。
他沒說話,那些弟子全部都行禮之后,誠惶誠恐的散開。
不多時,整個演武場空無一人。
這柳氏純陽道觀,頓時就安靜了不少。
黃七在殿外茍著腰,弓著背,顯得很是小心翼翼。
何雉也小心翼翼的走到了我身后。
柳天牛目光落在我身上,他神色總算緩和了不少。
皺了皺眉,柳天牛又問道:“他真有領(lǐng)袖之才?只不過,他所做的事情,卻違背了柳家祖訓(xùn),李陰陽,你倒叫我難做了?!?
我猶疑了一下,還是問了柳天牛,這柳三元將道術(shù)教給了羌族的什么人?
祖訓(xùn)和人命相比,總算是人命要更重一些……
我話音剛落,柳天牛才搖搖頭,他道:“沒有規(guī)矩,不成方圓,祖師爺能創(chuàng)下柳氏一脈的道術(shù),便要恪守,才能夠傳承下去,一道口子開下來,也不知道是禍?zhǔn)歉!!?
柳天牛這番話,卻并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了……
只不過,他現(xiàn)在沒了殺意,我也沒有再好奇去問。
沉凝片刻,我又解釋了一遍柳三元的面相,說如果他想要曉得更多,我可以在看看柳三元。
柳天牛卻搖了搖頭,道:“還是算了,否則下一次這逆徒再錯做事……”
話音戛然而止,柳天牛卻重重嘆了口氣,神色變得復(fù)雜了許多。
再接著,柳天牛便往外走去,同時說道:“你們來找我,必然是有事要說,換個地方談話吧?!?
我給何雉,黃七眼神示意,便緊跟著柳天牛。
我們從大殿側(cè)邊走入了后面一條廊道,到了后殿之后,這里便有不少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