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牛哞聲格外的熟悉厚重，不正是大黃牛，老黃的聲音嗎？！

此前柳天牛離開的時候就留下來了老黃，讓其順道看守地相廬。

我也安排了茍律，時而在地相廬內(nèi)清掃，并且按時上香點蠟。

所以今天來時，有香燭，我不疑惑。

老黃沒在，我也不疑惑，它應(yīng)該是被茍律帶了出去。

我打算的是跪拜完了之后，要去找茍律！

我站起身來，立即轉(zhuǎn)過頭。

院門被頂開，老黃打著響鼻踢踏地走了進來，它碩大的牛頭還回頭望了一眼，通過院門，我發(fā)現(xiàn)它看的竟然是外頭的那兩匹羌族的馬。

至于在老黃身后，跟著的的確是茍律，茍律穿著一身素衣，手頭還提了個竹屜子。

茍律此時神色則是驚喜滿面！

“小李先生！”他興奮地喊了一句！

老黃又哞了一聲，走到了我近前，圓溜溜的牛眼看了我一會兒。

它尾巴扇了扇，才走到了院子一角蜷縮躺下，牛頭也放在了地上，只是尾巴在背上甩動。

至于茍律，他來到了我近前，深深地對我鞠了一躬行禮。

“小李先生，此番竟是有多半年沒見了，小李先生多了幾分風(fēng)霜?！逼埪蓸O為恭敬，語氣也有唏噓。

我微微抱拳，低聲道：“這些時日，多謝?！?

“小李先生這是哪里話，這是茍律的機緣，也是應(yīng)該做的事情。”茍律頭又低了幾分，他神色更恭敬了。

當(dāng)然，這恭敬便是對于靈堂！

他立即又道：“香燭快滅了，我每天這個時間來更換，小李先生您先稍等。”

我接過來茍律手中的竹屜子，道：“我回來了，自然這些事情，應(yīng)該由我這個弟子做，你在旁稍等我，茍懸的一些消息，我會告訴你?！?

茍律愣了一下，眼中頓生驚喜。他也不多，讓到了一旁。

我更換香支白燭的時候，紙人許，二叔，還有何雉，都到了另一側(cè)的屋檐下，看著我們這邊，也沒過來打斷。

所有東西更換好了，又清掃了一遍香灰蠟油，保持了桌上的整潔。

我又去接了一點兒清水，灌注進稍微淺了一些的青銅凈瓶。

做完了之后，我便沒在靈堂前站著了，示意茍律跟我進堂屋。

到了堂屋里，我放下來了長木匣，取出了定羅盤的方盤，圓盤，地支筆，天干硯，以及刻刀。

我并沒有坐在師尊的位置，而是坐在了下方。

我示意茍律坐下，他卻不坐，雙手束在身前，微微弓腰。

吁了口氣，我才將茍懸如今的近況，以及他和蔣盤之間的關(guān)系同茍律說了一遍。

茍律聽完了之后，神色略有激動，眼中也都是喜色。

他重重點頭道：“老大沒事兒，也有更好的前程！我也好和其他兄弟有個交代了！”

再接著，茍律試探性的問道：“小李先生，那茍家……”

我搖搖頭，平靜道：“師尊說過，緣分已盡?！?

茍律面露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