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咧開嘴,還在和我笑,尤其是那雙干癟下去的眼珠子,更是透著猙獰和渴望,就像是要將我吞下去一般……
我最后……是硬生生被嚇醒過來的!
猛地一下坐起身體,屋內(nèi)還是漆黑一片,我渾身都是冷汗,雙臂也在微微顫抖著。
借著月光,我低頭怔怔看著自己手掌。
手上即便是沒有絲毫傷口,但我還是覺得格外刺痛。
我呼吸很急促,胸口上下起伏,即便是醒了,但還是想著夢里面的畫面。
我竟然不只是夢到那老頭,還夢到郭天玉……
他這是怪我,當(dāng)初遇到那老頭了,卻沒有攔下嗎?
身體很疲憊,腦袋也很重,可我偏偏很清醒,清醒的頭都在發(fā)疼。
坐了好半晌,我才勉強迫使自己躺了下去,再一次睡著。
這一下,我便沒做夢了。
一覺睡到次日清晨,還是蔣盤敲門將我喊醒的。
出去堂屋,吃過了蘇蕓和蔣沐女做的早餐,她們母女兩又出了門,蔣盤和我簡單說了,她們?nèi)ユ?zhèn)上的裁縫鋪子里,順便做點兒別的活計。
我卻想到,按道理來說,蔣盤不應(yīng)該缺錢,可他住著草屋,怎么又讓妻女去做工?
想到這里,我也就直接說出口了。
蔣盤停頓了一下,才告訴我,紅河,乃至于盤江流域,其實都沒有我看到的那么好。
的確有不少人請他辦事,酬勞也不菲,但他都分給了鎮(zhèn)上窮困之人,或者讓人去別處放糧賑災(zāi)。
至于他們的住處,草屋已經(jīng)能遮風(fēng)擋雨,也不缺吃食用度。
人若是天天在家里養(yǎng)尊處優(yōu),也不是什么好事。
這番話更讓我愕然不已。
足足過了許久,我才回神過來,覺得自愧不如……
倒是廖呈,他打斷了蔣盤的話,無奈的說了句:“陰陽兄,蔣兄就純屬心思太仁厚,不過你也勸不了,臨出發(fā)前,我得先提醒你們兩人?!?
“那偷壽之人,即便是年老體衰,也務(wù)必不能掉以輕心,小心謹(jǐn)慎,方能使得萬年船?!绷纬试捯魳O為嚴(yán)肅凝重。
我自是點頭,蔣盤也讓廖呈放心。
再之后我們才離開草屋,往鎮(zhèn)外走去。
當(dāng)然,我依舊帶著老黃。
等到了鎮(zhèn)口,蔣盤和廖呈讓我等了一會兒,沒過多久,他們就趕來了一輛馬車。
蔣盤趕車,廖呈則是坐在馬車另一頭。
我們順著紅河上游趕路,廖呈也說了他們打探到的那些消息。
約莫在一年多以前,在盤江上游處,有一個風(fēng)水道場,被滅了滿門!
同月,調(diào)查那風(fēng)水道場之事的道觀,也同樣幾乎全門死于非命。
只余留下來一個被嚇得瘋癲的道士,他天天捧著一個碗發(fā)抖。
死的人太多了,官家的人上去調(diào)查。
結(jié)果在道觀和風(fēng)水道場的地下,起出來了大量的干尸……
他們又從別處找了先生來超度。
那先生看出來,這些人全部都死于短壽暴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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