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精義背負(fù)著雙手,他目光的攝人心魄和妖異,讓人看不出他的情緒。
廖呈額頭上微微冒汗,他眼皮都在狂跳。
蔣盤神色警惕無比,他手斜舉在胸前,指縫間竟夾著數(shù)枚銅錢。
我死死的看著周精義。
僅僅是那一瞬間,我眼眶就變得通紅。
甚至還覺得一股血,正在朝著頭頂沖去。
五六年前,我剛知曉他和我娘關(guān)系的那些怨恨,并沒有隨著時間的減少而消散。
尤其蔣盤分析過,周精義極有可能就是故意去算計了我娘。
這怨恨就更重!
若非是他的緣由,我娘不會死,我不是陰生子。
我爹不會救我,吳顯長不會因此盯上我娘,那我爹也不會喪命!
羅陰婆不會被牽連其中……
除此之外,他還算計我,讓遁空丟魂了整整三年!
新仇舊恨,讓我心中的殺機(jī)更為濃郁,眼睛也更為通紅!
“周……精……義!”我從牙關(guān)之中擠出來了這三個字。
周精義的臉上,卻帶上欣慰的笑容,道:“本以為吾兒會被逼的走投無路,找到唐九宮,最后失魂落魄。”
“為父卻不曾想到,你竟然帶來了這么大的變數(shù)!”
“你找來天元先生,我倒是不意外,畢竟蔣一泓送子去學(xué)藝?!?
“只不過,你能找來我這小師弟,當(dāng)真是令為父詫異,而又驚喜?!?
“零正二神,一門雙先生,陰陽術(shù)始終各持一半,此事一直讓為父心中芥蒂?!?
周精義背負(fù)著雙手,他神色更為滿意起來。
這話我聽起來,卻格外的刺耳。
我拔出來了腰間的通竅分金尺,微微仰起了頭,殺意凜然的盯著周精義!
我一字一句的說道:“我只有一個爹,他懸河的撈尸人,劉水鬼!”
“為父?”
“周精義,你這老賊,毫無任何資格說那兩個字!”
周精義眉蹙起,搖頭道:“陰陽,區(qū)區(qū)一個撈尸人,低賤的下九流?!?
“他作為你的養(yǎng)父,已然是前世修來的福分,命數(shù)不夠,承受不起你的命,所以早早的短命?!?
“陰陽,你稱為父為老賊,實(shí)乃是不孝。”
“不過你自小跟著下九流長大,不通禮數(shù),為父并不怪你,日后,我也會好好教導(dǎo)你,算是彌補(bǔ)對你的虧欠?!?
我愕然了,周精義這番話已經(jīng)不只是刺耳,更讓我覺得作嘔。
他竟然說我爹低賤,竟然說我爹承受不起我的命!
而且他還說我不孝,不通禮數(shù)?!
我死死的握著通竅分金尺,指關(guān)節(jié)發(fā)白,胸腔中的怒氣愈發(fā)的上涌……
和周精義這樣的人,壓根就沒有什么好話可說!
我抬腿,邁步往前,要直接和周精義動手!
遠(yuǎn)處的朱劊見了我的動作,同樣往前邁步,要和我前后夾擊周精義。
廖呈卻忽然做了個阻攔的動作。
他神色格外的警惕,沉聲道:“陰陽兄,冷靜,我這師兄,可沒那么好對付?!?
“他故意在激怒你?!绷纬饰⒉[著眼睛,語氣更為慎重警惕。
我瞳孔緊縮,面色也一僵。
周精義不是被追到這里來的嗎?
難道,他還有什么準(zhǔn)備?!
山路中間的周精義,他目光變得深邃了不少。
他微微仰著頭,似是居高臨下地看著廖呈,說道:“師弟,看來你這雙耳朵,還是很好用,讓為兄羨慕不已?!?
廖呈手上力道大了幾分,將我朝著后面攔了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