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平江正低著頭,小手拿著湯匙在吃東西。
柏雙琴卻有幾分小心翼翼,似是在等待。
我和二叔碰了一杯,他又一飲而盡,我喝了半杯。
“大哥當(dāng)年覺得,有兒養(yǎng)老送終,撈尸人的手藝不斷了傳承最重要,所以他把你收了,寧可自己死,都要你活?!倍宓拿骖a更紅,語氣更重。
我點了點頭,說了句是。
緊接著,二叔又道:“如今有了平江,劉家的香火得以延續(xù),可陰陽,你也有了遁空,你應(yīng)該理解二叔的心,勞什子的撈尸人,我不想要平江做了。早些年,二叔和你提的事情……”
“你莫要覺得二叔絮叨,二叔也將你當(dāng)成親兒子,才會來來回回的提,咱們一家人,不會說兩家話?!?
其實我剛才就猜測到了一些,二叔直接明,也完全貼合我揣測。
我這才告訴二叔,這事兒我沒忘記過,只是近日來事情太多,每次回到地相廬,都倉促匆忙,還會遇到急事。
扭頭我看向劉平江,伸手招了招。
柏雙琴面色驚喜,低聲和劉平江說了幾句話。
劉平江就朝著我小跑過來。
我手放在了他的頭頂,覆蓋在他的天靈上。
不過,我并沒有摸骨。
“平江,我會讓蔣先生,看你的資質(zhì),若是你有當(dāng)先生的可能,那以后,你就可以跟著蔣先生學(xué)藝。想要當(dāng)好先生,要吃的了極苦,明白了嗎?”我慎重地開口道。
平江用力點點頭,臟兮兮的小臉上,一雙眼睛里都是茫然,似是沒聽明白我的意思。
其實這句話,我一半說給劉平江,一半也是說給了二叔和柏雙琴。
此時,二叔的臉上就盡是笑容了。
他說了句:“擇日不如撞日,等會兒就請蔣先生看看如何?總歸現(xiàn)在大事已經(jīng)了了。”
我又點了點頭,說了個好字。
二叔更高興,接連多喝了幾杯酒,柏雙琴就瞪了他一眼,說都知道擇日不如撞日,那喝的醉醺醺的,去見蔣先生,豈不是不合禮數(shù)!
二叔面色通紅,說道:“你個婦道人家,懂什么?蔣先生教平江,那是師長,我是陰陽二叔,他和陰陽兄弟二人,也算是他二叔?!?
柏雙琴還想說什么,不過她又語塞狀,說不出口。
我笑了笑,并沒有覺得二叔說的過滿。
我們的確是晚輩,二叔的喜悅,也完全是在長輩的角度。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都差不多快到子時了,二叔終于滿意地放下筷子,站起了身。
我起身后,拉著劉平江的手,朝著院外走去。
二叔走在我身邊,臉色醇紅,更是滿臉笑容。
柏雙琴就跟在他身邊,神色緊張。
紙人許倒是沒跟出來了。
我也不曉得蔣盤有沒有回去,還是在別處,便打算帶二叔他們先去地相廬,若是蔣盤不在,我再去找他。
一刻鐘后,我們到了地相廬外。
此時,地相廬的門卻是開著的,里頭有燈光傳出。
進了門,我就瞧見蔣盤正在院子中央,手持著掃把在掃地。
我先喊了一句大哥。
蔣盤抬頭,和我回應(yīng)點頭,又看向二叔和柏雙琴,喊了一聲二叔。
二叔回應(yīng)他,喊了一聲蔣先生。
他們兩人的稱呼,就和蔣盤同紙人許的稱呼相差無幾。
柏雙琴則是行了禮,更恭敬了許多。
二叔滿臉期待。
蔣盤略詫異,道:“陰陽,你們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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