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語間,我和蔣石已經(jīng)走到了鎮(zhèn)口。
鎮(zhèn)外就能瞧見紅河碼頭。
這時候,碼頭上燈火通明,很多鎮(zhèn)民都簇擁在一起。
到了近前,我就瞧見眾人圍著一人。
那人不正是茍懸么?
此時的茍懸,留著短寸的頭發(fā),面色極差,身上衣服也是濕漉漉的。
在茍懸肩頭,有一個深可見骨的傷口,上邊兒涂抹了很多藥粉,已經(jīng)止住了血。
我和蔣石過去的時候,眾多鎮(zhèn)民都開始退開。
不過下一瞬,他們的眼中也同時出現(xiàn)茫然不解之色。
甚至有人在交頭接耳,低聲說怎么蔣先生沒來,換了一個先生?
我并不在意。
當年雖然我來過紅河,但是我在這里的時間始終不長。
對我有印象的人,應該不多了。
何雉和蘇蕓、蔣沐女母女,都站在茍懸右側(cè)的人群中。
顯然,她們還沒到茍懸的身邊。
茍懸正在撐起來身體,他本是欲要下水去的動作。
下一刻,他的視線卻落至我的身上。
他先是愣住了一下,緊跟著,神色中流露出的就是驚喜。
“李……李先生?!”茍懸哆嗦了一句,立即沖著我深深一拜。
我虛抬起雙手,道:“無需多禮,敘舊的事情稍后再說,先說清剛才的事情?!?
茍懸露出羞愧之色,面色愈發(fā)蒼白。
他沙啞地說道:“這紅河之中的水尸鬼,有些詭異,其數(shù)量之多……已經(jīng)到了一種可怕的地步?!?
“前兩年,紅河出過事,淹死過人,我來撈尸的時候,都沒那么多水尸鬼?!?
“還有,這些水尸鬼之中,有一個很兇的老水尸鬼王,它指揮之下,那些水尸鬼更殘暴。”
“剛才被拖下去了六口人,現(xiàn)在,怕是已經(jīng)死絕了?!?
茍懸懊惱道:“都怪我本事不精,沒能把他們救上來……”
我皺眉,搖了搖頭,道:“水尸鬼眾多,又有領頭的水尸鬼王,你一人之力,怎么對付他們,保住性命已經(jīng)是不易,這傷在琵琶骨上,它們的確異常聰慧。”
茍懸臉色依舊艱難,沒接上來話。
何雉拉著蘇蕓和蔣沐女到了我身旁。
茍懸看到她們,面色又是一怔,馬上又給他們行禮。
我皺眉,又說了句,讓他無需多禮。
茍懸撫著自己肩膀,這才走至我身邊。
我已經(jīng)轉(zhuǎn)身,走到了碼頭邊緣。
這會兒那些鎮(zhèn)民,已經(jīng)有人議論出來了當年之事。
再加上茍懸對我的態(tài)度,他們的眼中,沒有了懷疑,只剩下緊張和不安。
碼頭邊上還停靠了一艘船,上邊搭著懸空的木板,未卸完的貨,還有一半在船上。
茍懸又和我說了一些細節(jié),就是這幾個船夫之所以要連夜卸貨,是因為城里的富商黃之遠要求,一定要今夜將這些米糧送到紅河卸下來。
聽到黃之遠的名字,我眉頭就又是一皺。
這時候,我身旁的蔣石,小聲說道:“黃老板,是個善人,他經(jīng)常給紅河的百姓送米糧,對父親格外尊敬。”蔣石這樣說,恐怕也代表了紅河大部分鎮(zhèn)民的看法。
可對我來說,事情卻并非如此。
我身旁的何雉,面色透著冰冷,蘇蕓微咬著下唇,神色也不自在。
尤其是蔣沐女,更是露出幾分慌亂。
黃之遠,是想要將蔣沐女娶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