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正道嗯了一聲,一只手依舊背負在身后,另一只手拂過下巴的黑髯。
“他,只是被蒙騙了,貫穿心口的是浩然氣,自不可能為惡?!?
“雖說他不會現(xiàn)在懷疑邱天元和三元師兄,但也不可能再那么和我們針鋒相對。”
柳正道又解釋了一遍。
何雉總算松了一口氣的表情。
我心頭有幾分唏噓,柳正道始終對柳三元有很深的情分。
之前在憤怒之下直呼其名,現(xiàn)在他冷靜清醒了,又依舊叫三元師兄。
再加上他有勸說和引導楊青山的可能,我心頭也松緩了不少。
至少,這是唯一一件好事。
柳正道讓我們都先去休息,說他會守著院子,剛才那隆滇應該不敢再帶人過來。
蔣盤卻低聲說道:“他的確不敢過來,此人極為貪生怕死,但紅河,恐怕其余人也不好出去了。”
我臉色微變。
可下細一想,蔣盤所非虛。
剛才那番,差不多和隆滇撕破了臉皮。
隆滇肯定會更怕。
這懼怕之下,他就會拿捏紅河的百姓,更不會讓蔣盤一家人離開……
“此人,還是得解決,這些落草為寇的兵匪,危害太大?!蔽页谅曢_口。
“大哥,你給他在什么地方,定了什么宅?”我又問道。
蔣盤頓了一下,才告訴我:“鎮(zhèn)外向西十里,有一片山脈,擇了第三山,點了一處高宅。”
緊接著,蔣盤眉頭皺得更緊,繼續(xù)說道:“不能將他逼得太緊,如果不能一次性讓他們幾百號兵匪全部滅掉,紅河百姓,恐遭大難。”
我沉默片刻后,低聲道:“此事,我會想辦法,大哥,先休息吧?!?
這兩天連續(xù)的精神高度集中,饒是我,太陽穴都在微微跳動,蔣盤更是有難掩的疲憊。
蔣盤點點頭,和蔣沐女,蘇蕓,相互攙扶著,朝著房間走去。
此時,蘇蕓和蔣沐女也恢復一些了。
何雉和遁空快步走至我身旁。
何雉伸手攙扶我,我笑了笑,說自己又沒傷,無礙。
最后和柳正道對視一眼,我抱了抱拳。
柳正道沖我點點頭,我們眼神交流一番,我這才轉(zhuǎn)身朝著屋內(nèi)走去。
入屋之后,依舊是遁空躺最里邊兒,我和何雉在外沿。
何雉靠在我懷中,很快就安安靜靜的睡了過去。
一直等他們母子兩都入眠了,我才閉上眼睛。
等到我再醒來的時候,床上只剩下我一人了。
何雉在屋中的桌旁看宅經(jīng),遁空不在屋內(nèi)。
我揉了揉眉心起身,走至桌旁,此刻何雉全神貫注,她剛好看到宅經(jīng)中,關(guān)于大穴的一部分。
那是一張簡圖,一側(cè)是一座劍鋒高山,直插云霄。
極遠處,云霧繚繞之下,又是一座矮山,其頂平坦無波瀾。
“祖龍高頂名樓殿,常有云氣現(xiàn)……”何雉喃喃道,她眼中流露出幾分渴望和癡迷。
我嘴角也是柔和的笑容。
我在地相廬學藝的時候,經(jīng)常會看到一些大穴大風水地的部分,心生向往和渴望。
何雉能有這個神態(tài),代表她的確將宅經(jīng)讀了進去。
若是無法入定,那就代表何雉同宅經(jīng)無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