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我們就到了李家村。
到了我家的院外,院子和上一次來,也有翻天覆地的變化。
院墻是青色石磚,院頭也是琉璃小瓦,干凈不失氣派。
那時候,我就和黃七叮囑了修繕宅子。
并且還叮囑了他,讓霍家去通知,九河縣的人不能再給李家村人多少恩惠。
我直接推門進了院子,院內(nèi)干干凈凈,堂屋門開著,里頭的布局還是和當年我家的擺設一樣。
只不過,讓我臉色微變的是,堂屋的墻根深處似是站著一個人,正在那里盯著我們。
我抬起手,攔住了楊青山的肩頭。
楊青山的目光同樣望向了堂屋內(nèi)。
月華揮灑在院中不少,但屋內(nèi)卻顯得異樣漆黑。
那人不只是找到了九河縣,他還找上了我家這老宅……
“不是活人,也不是死人。”楊青山忽然說了句。
我眉心蹙起,成了一個疙瘩。
不是活人也不是死人,那是什么人?
楊青山直接邁步朝著堂屋走去,我的手也落了下來。
三兩步,楊青山進了堂屋內(nèi)。
我跟進去之后,視線也逐漸習慣了這黑色。
入目所視,在墻角杵著的,是一個人。
不,那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紙扎,那紙扎的臉畫的極為怪異,眉眼口鼻俱在。
看似惟妙惟肖,但實則卻詭異到極點。
紙人許是從來不會給自己的紙扎畫臉的。
即便是在管仙桃墓穴所在的過陰山脈,我們看到了許千張的紙扎,他也沒有給紙扎畫臉。
“一張皮,很怪異的皮。”
楊青山微瞇著眼睛,又低聲說了句話。
“許昌林。”我閉了閉眼,聲音沙啞了許多。
“你認識?”楊青山又道:“這就是你所說的仇家?”
“不,他不是。”我再睜眼,語氣就復雜了很多。
如果不是這個紙扎人,我是怎么都想不到,許昌林可能回來。
這樣一看,馬被剝皮,這倒是紙扎匠的手段。
可這里又有一些問題……
紙扎匠,怎么會用上了符?
還是說,許昌林會和其他人合作了?!
“楊青山,那人出現(xiàn),不能下殺手。”我又開口道。
“你剛才不是這個態(tài)度,你說,冤有頭,債有主?!睏钋嗌降脑捳Z就格外直接了。
我一時間答不上來話了。
可許昌林,是許叔唯一的兒子……
屋內(nèi)的氛圍一瞬間僵持下來。
楊青山深深的看著我,那張少年臉龐上更是若有所思。
“此人和你什么關系?”他問我。
“我有個叔叔,亦師亦父,正是因為這種關系,許昌林和許叔鬧翻,還因為其他一些緣由,我成了他眼中釘,肉中刺,可許昌林是許叔唯一的骨血,我若是殺他,無法和許叔交代。”我聲音沙啞的說道。
“那你如何和你的仆從交代?”楊青山又問我。
楊青山看我的眼神,透著一股說不出來的審視,他搖了搖頭,道:“師尊告訴我,每一個先生,都是優(yōu)柔寡斷之人,若是先生有行道之心,能發(fā)揮的作用比道士更大,可惜先生都沒有。”
“我算是半個先生,我大致能體會你的心態(tài),可這件事情,對你那個慘死的仆人太過自私。他能一個照面就殺了人,必定所造殺孽不止一個?!?
“此事,你攔不住我?!睏钋嗌降难壑校绯隽藲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