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羅盤撿了起來,低頭看著。
這羅盤很怪異,只有三層,可這三層的風(fēng)水盤卻格外的復(fù)雜。
第一層為天盤縫針一百二十分金,這一層是運(yùn)用孤虛旺相,龜甲空亡之說。
第二層,則是盈縮六十龍,第三層是渾天星度五行,這兩層是配合使用,根據(jù)生克關(guān)系推斷吉兇。
正常的羅盤,必須有天盤,以及最內(nèi)層的八卦盤。
這種非正常的羅盤,就只能做鎮(zhèn)物之用,而無做堪輿風(fēng)水法器的能力了。
這是陽江的鎮(zhèn)物?
可有這樣的鎮(zhèn)物,又怎么會出現(xiàn)那么多的水尸鬼?
我順手將羅盤收入了衣兜里,又疾步朝著中心位置走去。
等我到近前的時候,所有何家鬼婆都已經(jīng)圍攏過來了。
我粗略一看,死傷超過三分之一,剩下的六十多人,也有不同程度的傷勢。
最中間,何阿婆靜靜的躺在地上,沒有絲毫的動作。
何七月在旁邊悲愴哭泣,整個人都顯得無比絕望。
何雉很沉默,低頭看著何阿婆,她的眼眶同樣泛紅。
遁空的小臉緊繃,他眼中有揮散不去的殺機(jī)。
赤獒在一旁,它的嘴皮一顫一顫,泛青的眼珠里頭滿是殺意。
“不應(yīng)該有這么多的數(shù)量,我從漁民口中有打聽……也和馬保金聊過不少……”
“若是知道有這么多……我……”我還沒說完,何七月忽然抬頭看我。
她流出來的眼淚更多了。
何雉微咬著下唇,她聲音微顫。
“阿婆,還沒有斷氣,現(xiàn)在彌留之際了,她有遺要說?!?
何雉的前半段話,讓我驚喜無比。
可后半句,無疑給了我一盆涼水,當(dāng)頭澆下。
我猛地抬步,走到了何阿婆身旁,立即蹲了下去。
她頭上的傷口極為猙獰。
密集的牙印,破壞了頭部右側(cè)的皮膚,甚至露出來了一些骨頭……
不過,牙印并沒有將頭骨徹底咬穿。
否則何阿婆當(dāng)場就會暴斃。
可粗看之下,這傷的確會致命,而且剛才何阿婆也一動不動。
我會誤解她死了,那些何家鬼婆剛才那么瘋狂的原因,同樣因為一個緣由……
只是……即便勉強(qiáng)留著一口氣,也很難再在這種傷勢上活下去了。
我手指先停留在何阿婆的鼻翼間一會兒,她呼吸已經(jīng)格外薄弱。
她杵在地上的手指忽然動了一下,皺巴巴的嘴唇蠕動兩分。
“七……七月……”何阿婆擠出來了這兩個字,她嘴唇變得更為無力起來,只剩下顫動,沒有聲音了……
眾多鬼婆子更為悲痛,何七月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她跪在何阿婆身旁,眼中的絕望更多。
“婆婆,我在這里……”何七月哽咽的應(yīng)了一聲,何阿婆卻依舊沒發(fā)出來聲音。
這種壓抑的情緒,愈發(fā)的蔓延。
不知道哪一個鬼婆子,嘶啞低沉的喊了一句:“殺人償命,欠債還錢,這些水尸鬼必須償命,即便是把這條江想辦法斷流了,都要它們死!”他這一番話,頓時又引起了鬼婆子的騷動。
我卻在心頭壓抑之余,想到了一件事情。
猛然間,我抬手在腰間摸索,取出來了一個針帶,取出來幾根銀針,直接刺入了何阿婆的人中。
緊跟著,我又去刺入她的眉毛。
何阿婆的雙眼忽然睜開了,她顯得格外痛苦,顫栗的發(fā)出了一聲哀嚎。
“陰陽……阿婆不行了……她這傷勢致命……你沒辦法續(xù)命,只會讓她更痛苦!”何雉抬手,一把就抓住了我肩頭。
這一瞬間,何七月驚愕的看著我,那些鬼婆子更驚愕的看著醒過來的何阿婆!
“婆婆很痛苦……你不要……”何七月顫栗的也開了口。
“柳家的丹丸,給我一枚?!蔽覜]有理會任何人,只是回過頭盯著何雉,低聲說道。
何雉怔住了一瞬間。
她的目光先看向了遁空。
我眼神嚴(yán)厲了不少。
這時,何雉才取出來了一個小小的玉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