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啟年略微頷首,“確實如此,尤其是下午三四點鐘的時候,格外明顯。”
汪曉東示意他伸出手腕,三指搭上寸關尺凝神感受。
對方指下脈象弦緊,尤其在左關部更為明顯且?guī)狻?
片刻后,他收回了手,“您這毛病年頭不短了,絕對是長期伏案導致氣血在頸肩這一塊淤滯住了,加上平時思慮多肝氣也不夠舒展,兩下里一夾攻這地方就成了個死結,單純靠按摩或者普通針灸只能暫時緩解,很難斷根?!?
劉啟年聽他說得在理。
基本上他和自己之前看過的專家說的八九不離十。
但眼前這年輕人判斷得更快更準,“那依你看該怎么調理?”
“我先給您扎幾針,把最緊的那股勁兒松解開,您先感覺一下。”汪曉東說著,從隨身帶的布包里取出針囊。
韓老爺子在一旁笑著幫腔,“老劉你就放心讓曉東弄,我這把老骨頭就是他幾針給救回來的絕對錯不了?!?
劉啟年沒再多說,只是微微調整了一下坐姿。
然后將后頸和肩膀暴露出來。
其實他心里其實還存著幾分考校的意思,想親眼看看這被傳得神乎其神的年輕人手上到底有多少真功夫。
這頭汪曉東抽出一根兩寸半的毫針,并未急著下針。
而是先用拇指在劉啟年后頸的風池穴附近輕輕按揉探查。
他的手指溫熱力道適中,劉啟年立刻感覺到一股酸脹感從按壓點擴散開。
原本僵硬的肌肉似乎稍微松弛了一點點。
“這里是最堵的點?!蓖魰詵|話音未落,手腕極穩(wěn)地一送銀針便悄無聲息地刺入了穴位。
他入針極快,劉啟年只覺微微一麻,想象中的刺痛并未到來。
緊接著他又取一針,刺入肩井穴。
隨后是天宗,秉風……
他下針的速度并不快,但每一針都異常精準,落針時幾乎沒什么猶豫。
更讓劉啟年暗暗稱奇的是,隨著銀針的刺入自己清晰感覺到針尖所在之處有一股溫熱發(fā)脹的氣流在緩緩擴散。
像是冰封的河道被一股暖流悄然化開。
尤其是當一根稍長的針從頸后的大椎穴斜刺而入時,劉啟年不由自主地輕輕“嗯”了一聲。
感受非常奇特,仿佛有一根無形的線從后頸一直連通到僵痛的肩胛骨內側。
然后“啪”地一下,驟然松開了。
一直困擾自己的沉重牽扯感,瞬間減輕了大半。
“感覺怎么樣?”汪曉東一邊問著,手上卻動作不停。
“松快多了?!眲⒛觐A期都和緩了許多,“尤其是右邊這一塊,剛才還像有根筋扯著現在感覺好多了。”
說著他試著微微轉了轉頭。
能夠明顯感覺到,自己頭部的活動范圍明顯增大。
而且那種一動就疼的尖銳感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帶著酸脹的輕松。
聞汪曉東點了點頭,“氣血剛開始通還有點澀所以會覺得酸脹,這是好現象不用擔心?!?
又約莫過了十分鐘,他才開始一根根將針取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