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來講,你的表達能力比我強?!?
    “這個故事比較長,先吃飯,吃完再講?!?
    史廳說:“行行,”
    因為這是一場吃不是主題的聚會。主題在后面,所以,吃只是一種形式。沒喝酒,就不存在勸。大家文明地舉舉杯子,碰都沒碰,就這樣不緊不慢地喝著。
    雖然只有五個人,菜品卻非常豐富,大家說明白確實會吃。
    我說:“他還有一張周圍鄉(xiāng)下秘廚圖。哪家私廚的魚讓得好,牛肉炒得好,羊肉火鍋有特色,他都知道。下次他帶隊,我們到鄉(xiāng)下吃?!?
    亦書第一個贊成。說讓我們的廚師也一次跟一個。偷點廚藝。
    史廳說:“偷了也沒用,大酒店要弄花樣,人家的實打?qū)崱!?
    半個小時后,我們就吃完了。
    亦書說:“到我辦公室去聊天。”
    眾人起身,跟著亦書往外走。上了電梯,到了七層行政樓東頭,進了亦書辦公室。
    我打量著他的辦公室,對比陳總的,還是略小一點,不過布置得更精致,看來他喜歡字畫,墻上掛著一些上州名人的書法和畫作。
    他把我們引入一個茶室,親自煮茶。
    這樣的聚會,壓軸戲肯定在后頭,所以,換了一個地方,更應(yīng)該先暖暖場子。
    史廳說:“繼續(xù)講外國沒有茶葉的故事?!?
    我正準備開講,史廳的手機響了。這個電話似乎很重要,他站起來走到外面去接。
    明白向我使個眼色,我站起來。他走到窗戶邊,對我附耳道:“故事長不長?”
    “怎么啦?”
    “萬一史廳有事要走呢?是不是先和他說說我老婆調(diào)動的事?”
    我搖了搖頭。沒有解釋,回到座位。
    史廳說:“不接電話了,請大師開講?!?
    我開始敘述:
    1840年,當英帝國用大炮兵艦撞開中國國門時,他們有兩個目的,一是為了打開鴉片的銷路,二是為了中國的茶葉。
    他們需要茶葉,但購買茶葉需要白花花的銀子。這讓英國人捶胸頓足,于是,他們派出一個叫福敦的“植物學(xué)家”來到中國。
    拜眾多諜戰(zhàn)劇所賜,間諜會十八搬武藝,穿西裝戴禮帽。其實,有些間諜就是學(xué)者,他們穿得很平常。
    福敦確實是一個植物學(xué)家,他供職于倫敦園藝學(xué)會,很有學(xué)問,也很有“經(jīng)驗”。1842年,31歲的福敦懷著盜竊茶種與技術(shù)的目的,不遠萬里來到中國。
    他來到中國,先后去了上海、寧波、福州,剃掉他的那口大胡子,戴上瓜皮帽,配上一條假辮子,變成了一個喜歡游山玩水的“徐霞客”,
    他不斷深入茶區(qū)收集情報資料。歷時六年,回國后寫了一本介紹中國種植棉花、蠶豆、茶葉的書。
    1848年,他接到英國駐印度總督達爾豪西的命令——從中國盛產(chǎn)茶葉的地區(qū)挑選最好的種子和茶樹運到加爾各答——報酬是每年550英鎊(相當于一百萬人民幣)。
    6月,福敦再次來到上海,住在英國商人比爾家中。他雇請了兩個中國人給他當助手和向?qū)?,這兩個可憐的中國人,根本就不知道世界上還有什么經(jīng)濟間諜,他們領(lǐng)著這位愛好植物的外國人深入茶區(qū),甚至來到了武夷山,尋找最好的茶樹,采集種子。
    聽到這里的時侯,明白喉嚨里發(fā)出兩聲咳嗽聲。
    他在提醒我,別講得太長。
    我說:“感冒了?秋天了,晚上還是要蓋好被子?!?
    史廳對這故事著迷了,催道:“專心講故事?!?
    于是,我再接著敘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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