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話,如同九天驚雷,又如同萬鈞重錘,狠狠砸在太極殿中!不僅褚太后被這連珠炮似的詰問與鐵一般的事實駁得啞口無,臉色一陣青一陣白,胸口劇烈起伏,丹墀下的士族大臣們,更是面面相覷,不少人臉上露出了驚疑、震動乃至羞愧的神色。他們擅長清談玄理,精通詩賦文章,卻何曾真正將這些底層民生的數(shù)據(jù)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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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冉閔不再多,揮了揮手。
殿外,十名身材魁梧的玄甲壯士,抬著五口巨大的、沉甸甸的樟木箱,步履沉重地走入殿中,將木箱“咚”地一聲重重放在大殿中央冰冷光滑的金磚地面上,激起一片塵埃,也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打開?!比介h命令道,聲音平淡。
箱蓋被逐一掀開,里面并非金銀珠寶,而是碼放得整整齊齊、堆積如山的書冊、卷宗。紙張泛黃,墨跡猶新,邊角磨損,顯然是經(jīng)常被翻閱查證之物。
“這是江北各州郡,近三年的戶籍冊、稅賦記錄、學(xué)堂名錄、刑獄案卷?!比介h隨手拿起最上面一冊,翻開,指著上面密密麻麻、條理清晰的數(shù)字,目光如電,再次掃過謝安、王坦之等人,“一州人口,幾何?一年產(chǎn)出,幾何?繳納賦稅,幾何?開設(shè)蒙學(xué)、縣學(xué),幾何?入學(xué)子弟,又幾何?獄訟案件,幾何?平反昭雪,幾何?”他的語氣帶著毫不掩飾的譏諷與怒意,“爾等自詡文人雅士,清談高論,動輒天下蒼生,可曾如此細(xì)致地關(guān)心過治下百姓之死活?可曾算過,你們鐘鳴鼎食、詩酒風(fēng)流之下,是多少民脂民膏堆砌?!是多少血淚鑄就?!”
他突然將手中的冊子狠狠擲于地上!厚重的書冊砸在金磚地面上,發(fā)出沉悶而刺耳的響聲,書頁散亂開來,上面的數(shù)字仿佛在無聲地控訴。
“而你們!”冉閔的聲音如同冰雹,砸在每一個江東舊臣的心上,“還在談什么風(fēng)流雅趣!還在爭什么門第高低!還在做什么偏安一夢!江北孩童,已習(xí)《千字文》,知農(nóng)時,識大體,明律法!而江南子弟,猶在追捧浮華辭藻,模仿名士做派,不通世務(wù)!長此以往,華夏文脈,是要斷送在你們這些空談?wù)`國之輩手中嗎?!”
寂靜!死一般的寂靜!
只有殿外風(fēng)雪的嗚咽聲,以及書冊散落在地的輕微聲響,還有某些大臣粗重而壓抑的喘息聲。
謝安緩緩閉上了眼睛,臉上第一次露出了難以掩飾的、徹底的頹敗與苦澀。他一直試圖維持的從容風(fēng)度,在這一刻土崩瓦解。王坦之等人更是面色如土,汗出如漿,幾乎站立不穩(wěn)。冉閔沒有揮舞刀劍,沒有施加酷刑,僅僅是用這十箱實實在在、冰冷無比的文書數(shù)據(jù),便將他們引以為傲的士族風(fēng)骨、文化正統(tǒng)、治國理念,擊得粉碎!這是一種文明層面的、治理能力上的絕對碾壓。
鼎革昭命,不在暴力征服,而在文明的碾壓,在治理能力的絕對差距。這一刻,所有殘存的僥幸、不服與虛妄的驕傲,都在這些無聲卻重若千鈞的數(shù)字面前,徹底土崩瓦解,煙消云散。太極殿內(nèi),舊時代的幽靈,似乎在這風(fēng)雪彌漫的冬日,發(fā)出了最后一聲無聲的、絕望的哀鳴,然后徹底消散。一個新的時代,帶著鐵與血、數(shù)字與律法、務(wù)實與效率,已然不可抗拒地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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