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雨清的聲音有點抖,像是剛出道的小狐妖第一次魅惑男人,照想好的做了,但是做完了自己先害怕,只是逞強不肯退縮。
江澈知道她肯定是誤會了什么,但就是想不通,她有什么能誤會的。
就算是重生先知,江澈也想不到,自己現(xiàn)在的形象,和黃小勇那個官二代的身份,竟然陰差陽錯的在張雨清這里重合了。
如此一來江老師簡直完美,張雨清也是豁出去了。
“誰讓你自己要說的,還被我聽見,你讓我怎么辦?”她使著小性子說。
然而畢竟是沒經(jīng)歷過,又或許被雨水濕透的身體冷進(jìn)了骨頭里,張雨清說完這句,咬著泛青的嘴唇看著江澈,整個身體有些顫抖,她拿雙臂抱住了自己,沒遮沒擋。
“看,自己先怕了吧?”江澈輕松笑著說。
看見江澈這么輕松的樣子,心里不服氣了,張雨清逞強說:“沒怕,我知道你不會的?!?
“……那就是太冷了,這山里雨濕了風(fēng)一吹,確實透骨的涼。”江澈說著轉(zhuǎn)過身,打開自己的書包,找到這回帶去睡覺穿的薄棉長衣長褲,說:“還好我這書包不怕雨淋,給,你快換上?!?
“我……你的?!?
“不拘小節(jié)一下吧,你病剛好,不能凍進(jìn)去,我不怕的?!苯赫f完露出一個突然才想到的神情,轉(zhuǎn)過身,說:“放心,我這回肯定君子。那個,你要是不放心,我跑外面站一會兒?!?
這一剎張雨清恍惚真有種戀愛的感覺,她戀愛過,但從未如此安心過,“……別,不用,我放心的?!?
悉悉索索的聲音。
隔一會兒,腳步聲到身后,張雨清拿手輕輕戳了戳江澈后背說:“我好了。”
江澈轉(zhuǎn)身,經(jīng)驗老道真無奈,哎喲又沒戴……想想確實沒法戴。
不過腿好像不夠大長腿的標(biāo)準(zhǔn)。還是褲子太長了?
“頭發(fā)也擦擦。”江澈拿了自己帶的毛巾給她,順手摸了摸包底,把一直忘記抽的半包煙拿出來,抽出來一根,到角落在風(fēng)里兜手點上。
一陣山風(fēng)過來,煙頭亮了亮,江澈整個人抖一下,縮起來,煙隨著涼氣吸進(jìn)肺里,經(jīng)不住咳了兩聲。
有心想問張雨清到底是個什么情況,又不知從哪問起。
張雨清從后走過來,沒出聲,拿毛巾替他把頭發(fā)擦干,本該趁熱打鐵的,但她莫名享受這一刻相處的感覺,想了想,什么都沒說。
當(dāng)然,哪怕江澈再怎么瑟瑟發(fā)抖,張雨清也不會說,其實我沒生病,只是在車站外守了一天多。
她想著如果以后相處都好,那么不管怎么開始的,其實都不是錯……大不了以后對你特別好。
…………
暴雨來的快,停得也算及時,雨后的山路泥濘濕滑,加上路邊雜草和灌木的枝葉上雨水都重,江澈前頭開路,走得很慢,張雨清身上依然被打得一道道濕痕。
“衣服我回去洗了再還你?!彼f。
“不用的,換下來就先塞桌膛里吧,等你們走了我再去拿回來。你洗被同學(xué)看見了不好?!苯涸诖蹇诰徠孪峦W∧_步,指了指坡上說:“村里人應(yīng)該差不多都睡了,你先回去吧,記得去廚房要點熱水擦一下?!?
張雨清猶豫了一下,點頭先走了,作為一個可以掌握分寸的姑娘,她覺得今晚到這樣剛剛好。
江澈望著她好似穿著戲服的背影,莫名有點想笑,這姑娘肯定是弄錯了什么,回頭發(fā)現(xiàn)真相,不知道會不會哭,覺得虧大了。
等了一會兒,他才上去,打著手電回到學(xué)校,發(fā)現(xiàn)自己房間燈竟然亮著。
推門,林俞靜躺在床上,手臂垂著,側(cè)臉壓在枕頭邊緣……
“這是睡上癮了?”
江澈心里嘀咕一聲,走過去預(yù)備喊一聲嚇?biāo)浪?,不?jīng)意先看了一眼,小丫頭本來就瘦,細(xì)胳膊細(xì)腿小臉,但是這一眼依然能看出來,她整個比前兩天又瘦了一圈。
“江老師?”馮芳端著一臉盆熱水走進(jìn)來。
床上的林俞靜被聲音驚醒,睜眼看了看站在床邊的江澈,癟了癟嘴,委屈說:“你又要兇我是不是?我都生病兩天了?!?
江澈愣一下,有些錯愕地傻在那里,這什么情況,明明兩世生活狀態(tài)全然不同,怎么還是病了?
那如果按這個情況,她明天傍晚應(yīng)該就會走。前世江澈晚了一天才回來,沒見到病中的林俞靜,這次提前了兩天回來,乍一看,還真病得挺嚇人的。
“怎么還是病了?”他忍不住問了一句。
林俞靜沒注意到江澈口中那個“還”字,委屈回答說:“就吃了那個樹葉米果……我吃太多了,嗚。”
樹葉米果?江澈腦海中混亂一下,很快清晰,難怪林俞靜兩世在茶寮村,都在同樣的時間病了——因為這一時間茶寮有個傳統(tǒng),會做一種草木灰枝葉摻加的米果。
別人吃了可能都沒什么,但是這丫頭的體質(zhì),很可能對草木灰敏感。
“病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