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清心頭一緊,立刻垂首道:“奴婢不敢,只是奴婢人微輕,西院如今視奴婢如眼中釘,恐怕還未近得許姑娘的身,就會被攔下,更別提探聽什么消息了,只怕會辜負(fù)王爺?!?
“況且,若西院真有意借巫醫(yī)之名行構(gòu)陷之事,目標(biāo)恐怕并非奴婢這等微末之人,奴婢貿(mào)然前去,若被反咬一口,或是被當(dāng)成‘人證’,恐怕會陷王爺于被動?!?
尉遲晟聞,深邃的眼底掠過一絲極淡的滿意。
他的確是在試探,卻沒想到她竟然這般睿智。
看來,這人一點都不蠢。
尉遲晟再次開口:“那你認(rèn)為,本王該如何?”
“王爺,巫醫(yī)入府,風(fēng)險極大,與其等他們發(fā)難,不如主動幫他們一把?!?
“哦?”尉遲晟挑眉,示意她說下去。
“西院既然想尋巫醫(yī),王爺何不‘成全’他們?只是這巫醫(yī)的人選”芙清抬起眼簾,眼中竟帶著幾分不屬于這個年歲的成熟,“須得是王爺?shù)娜?。?
尉遲晟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
將計就計,安插自己人進(jìn)去,既能掌控西院的動向,也能在必要時,反過來給予致命一擊。
“你可知,尋一個可靠的‘巫醫(yī)’,并確保他不被西院懷疑,并非易事?!蔽具t晟看著她,目光銳利。
芙清笑道:“對于旁人來說或許是難事,可對王爺來說,一定不會是難事。”
尉遲晟聞,眼底閃過一絲幾不可察的贊賞。
這丫頭,不僅膽大心細(xì),還懂得適時地奉承,將難題巧妙地拋回給他,果然是個有腦子的。
“巧令色?!彼p斥一聲。
“罷了,你今日先回去吧,等本王的吩咐。”
芙清松了口氣,快步離去。
等人一走,尉遲晟的臉色便瞬間鐵青下來,開口:“那丫鬟審問的如何了?”
“回主子,那并非是個丫鬟,而是個男人?!庇H衛(wèi)道,“他不肯承認(rèn)是西院的人,更不可能承認(rèn)下了毒,只說是走投無路才喬裝的,屬下雖覺得不對勁,吩咐了繼續(xù)審問。”
尉遲晟頷首。
西院的人要是這么容易開口,他也不至于這么多年還沒拿到他們的把柄。
今日看芙清的作態(tài),想要拿捏她,是不可能了。
他吩咐:“盯好芙清的弟弟妹妹,必要時候或許還要那他們做人質(zhì)呢?!?
親衛(wèi)立時應(yīng)下。
不過三日,西院果然尋到了一位巫醫(yī)。
消息傳到東院時,尉遲晟便讓芙清替自己去探望一番。
芙清自是明白這里頭的深意,不敢再拒絕,快步去了。
西院,許若初的院落。
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藥味和一種莫名的香火氣。
芙清進(jìn)門的時候,許夫人正守在床邊,看著許若初蒼白痛苦的面容,滿臉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