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凰站在高處,居高臨下地看著沈玉姝,嘴角勾起一抹譏誚,“這話是誰說的?是你?還是你那個只會跟在女人身后撿剩飯的陸寒?。俊?
“你——”沈玉姝臉色一變,“我是好心來幫你!現(xiàn)在全京城誰不知道,南方的鋪子全封了,國公府?dāng)嗔诉M(jìn)項,已經(jīng)是個空殼子了!你還在這死撐什么?”
她轉(zhuǎn)身對著那些掌柜大喊:“大家別被她騙了!她就是在拖延時間!趁著現(xiàn)在還沒抄家,趕緊要錢?。 ?
被她這一挑撥,那些掌柜又騷動起來。
“世子妃!我們也是小本生意,既然陸夫人都這么說了,您還是把賬結(jié)了吧!”
“對啊,要是真沒銀子,拿古董字畫抵債也行??!”
面對眾人的逼問,沈青凰面色不變,甚至連眼神都沒波動一下。
她只是淡淡地伸出手。
身后的白芷立刻遞上一本厚厚的賬冊,和一沓厚厚的銀票。
“白芷,念?!?
沈青凰簡意賅。
白芷上前一步,展開賬冊,清脆的聲音響徹全場:
“通寶錢莊張掌柜,供絲綢二十匹,結(jié)銀三千兩。”
“聚豐樓李掌柜,供酒水百壇,結(jié)銀五百兩?!?
“……”
隨著白芷的念誦,沈青凰手指輕彈,一張張銀票如同雪花般飛出,精準(zhǔn)地落在對應(yīng)掌柜的懷里。
“這是匯通天下的現(xiàn)銀票,即刻可兌。”
沈青凰冷冷地看著那些手忙腳亂接銀票的掌柜,“拿了銀子,給我滾。從此以后,國公府名下所有產(chǎn)業(yè),不再與爾等做一文錢的生意!”
現(xiàn)場瞬間鴉雀無聲。
那些掌柜拿著銀票,一個個目瞪口呆。不是說國公府沒錢了嗎?不是說鋪子都封了嗎?這一出手就是幾萬兩現(xiàn)銀,連眼睛都不眨一下,這叫沒錢?
沈玉姝臉上的表情僵住了,像是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疼。
“這……這怎么可能?”
她不可置信地盯著沈青凰手中的銀票,“你哪里來的錢?南方的鋪子明明都封了!你是不是動用了公款?或者是……或者是偷了太子的……”
“啪!”
一聲清脆的耳光聲響起。
沈青凰不知何時已經(jīng)走下了臺階,站在沈玉姝面前,那一巴掌打得極重,直接將沈玉姝打得身子一歪,差點摔倒在地。
“這一巴掌,是打你造謠生事,妖惑眾?!?
沈青凰甩了甩有些發(fā)麻的手掌,眼神冰冷刺骨,“沈玉姝,你既然自詡知道‘未來’,怎么就算不到今日這一巴掌?”
“你敢打我?我是將軍夫人!”沈玉姝捂著紅腫的臉,尖叫道,“陸哥哥不會放過你的!”
“將軍夫人?”
沈青凰逼近一步,壓低聲音,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你以為陸寒琛真的是你的靠山?他不過是把你當(dāng)成一條會叫的狗罷了。如今你這條狗不僅沒咬到人,還惹了一身騷,你猜,他回去會怎么對你?”
沈玉姝瞳孔猛地一縮,想起陸寒琛最近越來越陰沉的臉色,心中涌起一股巨大的恐懼。
“不……不會的……”
“至于錢?!?
沈青凰直起身,環(huán)視四周,朗聲道,“國公府百年底蘊(yùn),其實幾間鋪子就能撼動的?南方的鋪子是被封了,但那是暫時的。今日我沈青凰就把話放在這里,封鋪子的人,很快就會求著我把鋪子開起來!”
她目光掃過那些神色尷尬的掌柜,最后落在不遠(yuǎn)處那個還沒來得及跑路的裴遠(yuǎn)山身上。
“三叔公,您看清楚了嗎?這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
沈青凰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想掌權(quán)?先掂量掂量自己兜里有多少銀子,手里有多少底牌。別聽風(fēng)就是雨,被人當(dāng)槍使了還幫人數(shù)錢。”
裴遠(yuǎn)山老臉漲成豬肝色,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jìn)去。
“滾。”
沈青凰紅唇輕啟,吐出一個字。
沈玉姝看著周圍指指點點的目光,再看看氣場全開的沈青凰,知道今日這一局又輸了。她怨毒地瞪了沈青凰一眼,捂著臉,狼狽地鉆進(jìn)馬車逃離了現(xiàn)場。
那些商戶掌柜拿著銀票,既慶幸又后悔。慶幸錢拿到了,后悔的是得罪了國公府這個大金主。但在沈青凰冰冷的注視下,誰也不敢多說一句,紛紛灰溜溜地散去。
一場風(fēng)波,在沈青凰的雷霆手段下,頃刻化解。
大門重新關(guān)上,隔絕了外面的風(fēng)雪。
沈青凰身上的氣勢一收,身形微微晃了一下。
一只溫?zé)岬氖终萍皶r扶住了她的腰。
“夫人威武。”
裴晏清低頭看著她,眼中滿是笑意,只是那笑意深處,藏著一絲心疼,“不過,一下子散出去幾萬兩,夫人不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