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國賊!!”
人群中,一位剛正不阿的老御史氣得渾身發(fā)抖,指著陸寒琛破口大罵,“竟然為了皇位出賣國土!陸寒琛,你枉披人皮!你不得好死!”
“臣附議!此等亂臣賊子,當千刀萬剮!”
“陛下!臣有罪!臣之前受了陸寒琛蒙蔽,竟以為他是滄海遺珠,臣亦有檢舉之功!”
墻倒眾人推。
原本那些看著陸寒琛勢大、想要攀附從龍之功的官員們,此刻一個個面色慘白,爭先恐后地跳出來踩上一腳,生怕跟這個“賣國賊”沾上半點關系。
“陛下!臣檢舉陸寒琛私吞軍餉!兩年前西山大營凍死士兵三十人,皆因棉衣內絮的是蘆花!”
“臣檢舉!陸寒琛強占民田,打死告狀農戶一家五口!”
“臣檢舉……”
一聲聲指控,如同利箭般射向陸寒琛。
曾經威風凜凜的武安侯,此刻如同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陸寒琛癱坐在地上,聽著周圍那些昔日對他阿諛奉承的人此刻惡毒的咒罵,整個人都在發(fā)抖。
完了。
全完了。
他的皇位,他的權勢,他的榮華富貴……都在這一刻化為泡影。
“不……不是這樣的……我是被騙的……”
就在這時,一直昏死在一旁的沈玉姝悠悠轉醒。
她一睜眼,便看到這幅眾叛親離的景象,尤其是看到陸寒琛那副落水狗的模樣,腦中“嗡”的一聲。
“陸寒?。∧泸_我!”
沈玉姝不知哪里來的力氣,猛地從地上爬起來,披頭散發(fā)地撲向陸寒琛,尖厲地哭喊著:“你明明說你是皇子!你說只要我?guī)湍隳玫浇憬愕募迠y,幫你鋪路,我就能當皇后!你這個騙子!你害死我了!”
她一邊哭,一邊用那留著長指甲的手在陸寒琛臉上亂抓。
“滾開!賤婦!”
陸寒琛本就心煩意亂,被她這一抓,臉上頓時多了幾道血痕。他暴怒之下,一巴掌狠狠扇在沈玉姝臉上。
“啪!”
沈玉姝被打得眼冒金星,嘴角滲血,整個人重重地摔在雪地里。
“你也配怪我?”陸寒琛雙目猩紅,既然已經沒有退路,他干脆破罐子破摔,指著沈玉姝的鼻子罵道,“若不是你這個掃把星整日里在我耳邊吹風,說你夢見我是真龍?zhí)熳樱f沈青凰擋了我的路,我會走到今天這一步?你這個貪慕虛榮的毒婦!是你害了我!”
“我貪慕虛榮?”
沈玉姝捂著紅腫的臉,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這個她愛了兩輩子的男人。
前世他也是這般,一旦出事便將所有責任推卸給女人。
她忽然癲狂地笑了起來,指著站在裴晏清身邊的沈青凰,眼神怨毒:“是!我貪慕虛榮!可憑什么?憑什么她沈青凰生來就是真千金,生來就有一切!我不過是想拿回一點點屬于我的東西,我有錯嗎?!”
她爬向沈青凰,眼中既有嫉恨又有不甘,“沈青凰!你得意了?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裴晏清才是真皇孫?你看著我像個傻子一樣跳進火坑,看著我把真正的真龍?zhí)熳油平o你……你這心腸何其歹毒!”
“歹毒?”
沈青凰看著腳下如瘋婦般的沈玉姝,眼中沒有一絲波瀾,只有濃濃的厭倦。
她微微彎腰,用那雙纖塵不染的繡鞋,輕輕踩住了沈玉姝想要抓她裙擺的手。
“?。 鄙蛴矜瓚K叫一聲。
沈青凰腳下用力,狠狠碾壓著沈玉姝的手指,聲音清冷如霜:“沈玉姝,路是你自己選的。前世你搶了我的婚事,今生你又搶。我給過你機會,是你自己非要撿這塊爛肉當寶貝。如今吃出蛆來了,倒嫌惡心了?”
“你……你……”沈玉姝疼得冷汗直流,卻一句話也反駁不出來。
沈青凰不再看她,而是轉頭看向昭明帝,微微屈膝行了一禮,神色雖恭敬,語氣卻帶著不容置喙的強硬:
“陛下,如今證據確鑿。陸寒琛冒充皇嗣、通敵叛國;沈玉姝作為同謀,知情不報,助紂為虐。懇請陛下,依律嚴懲,以正國法!”
昭明帝看著臺下那一對互相攀咬的怨偶,又看了看神色淡然、仿佛置身事外的裴晏清,心中長嘆一聲。
他知道,今日之后,國公府——不,是裴晏清的威望,將在朝野上下達到頂峰。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他身邊站著一個沈青凰。
“準!”
昭明帝大袖一揮,厲聲道:“來人!將逆賊陸寒琛、罪婦沈玉姝押入天牢!著大理寺、刑部、御史臺三司會審!不論牽扯到誰,一查到底!絕不姑息!”
“遵旨!”
早已按捺不住的禁軍一擁而上,像拖死狗一樣架起陸寒琛和沈玉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