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靈心回過頭,一個穿著貴氣、極為美艷的女子正從殿后面走出來。
他很確定,自己沒見過這女人,也沒聽過這聲音。
但是心中莫名地感覺,讓他心緒難寧。
好像是一種……渴望的孺慕。
謝靈心感覺自己此刻很割裂。
一半是作為陌生人的淡然。
另一半,是莫名其妙的激動。
很快他就明白過來。
呸!
毛線的孺慕!
惡心!
這八成是前身留下的意識后遺癥。
不用說,這女人他知道是誰了。
“小師父,香火錢肯定是少不了的,我想見見水月大師?!?
璩玉貞在央求一個小和尚。
謝靈心看了一眼明明就站在她邊上的水月老和尚。
她卻視如不見一樣。
水月和尚反倒是感覺到了謝靈心的目光一樣,朝他看來,露黃齒一笑。
“喂,你看見那個和尚了嗎?”
謝靈心拉來柳三鮮,指了指那邊。
柳三鮮看了一眼:“那個小和尚?”
“小和尚?”
柳三鮮莫名其妙:“對啊,就一個小和尚,要不然還有哪個?”
果然不是個普通和尚。
謝靈心一邊奇怪,一邊眼睛不由自主地朝那個女人看去,又是喜悅又是悲傷的莫名情緒不斷上涌。
臭孩子!你賤不賤???
強(qiáng)自抑制著莫名其妙的情緒。
“喂,你哭什么?”
柳三鮮忽然一驚。
謝靈心抹了抹臉,居然摸到了一點(diǎn)濕意。
“……”
這真不是我啊,是身體的條件反射……
“沒事?!?
柳三鮮小心翼翼道:“是不是……和那個女人有關(guān)?”
她早看出來了。
謝靈心情緒不太對,目光時不時看向殿里那個女人。
要不是她了解謝靈心,還以為他是色迷心竅。
那個女人確實(shí)長得很好看,是她生平僅見那種好看,而且還有一種讓人移不開眼睛的妖媚風(fēng)情。
但這家伙連陳錦心這樣的人都不假顏色,怎么也不會看得上這種年紀(jì)大的吧?
“有時間嗎?給你講個故事?”
謝靈心覺得這么下去不是辦法,得趕緊離開,把這死孩子遺留的殘念給治一治。
他本不知道要怎么治,但是現(xiàn)在,可能真的是聽觀音講經(jīng),得了賜福,應(yīng)了那一句“清凈自在”。
死孩子真的要“走了”。
所以他想傾訴。
不是為了發(fā)泄,而是為了讓那個死孩子至少在這個世上留下一點(diǎn)痕跡。
至少……除了自己外,應(yīng)該還有其他人知道他。
因?yàn)?,謝靈心有種感覺,過了今天,這死孩子遺留下來的殘念,也將完全泯滅……
為什么是柳三鮮?
無所謂是誰。
從今而后,我便是我。
我只是我。
柳三鮮眨眨眼:“好啊?!?
又朝一旁的李妙音道:“喂,你不是要拜佛嗎?自己去吧,我不陪你了?!?
李妙音黑著臉:“柳三鮮,你重色輕友是吧?”
柳三鮮昂首:“是又怎樣?”
旋即拉著謝靈心就走。
“走吧小心心!”
李妙音看著狗男女的背影,狠狠跺了跺腳,想到謝靈心從始至終都沒有正眼看她,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臭小子,一而再再而三無視我,早晚要你后悔!”
……
“太過分了!”
觀音寺某處角落,謝靈心和柳三鮮坐在石梯上。
聽完他說的故事,柳三鮮氣得張牙舞爪,恨不得那個女人就在眼前,立馬撲上去抓撓。
可惜,這里除了謝靈心沒別人,她也不能咬。
“世上怎么會有這樣的母親?”
“聽我的,這種辣雞不配當(dāng)媽!沒了就沒了,沒準(zhǔn)這算是你的幸運(yùn),要是她在你身邊,你指不定要受多少禍害!”
“馬的!賤人!賤人!氣死我了!”
“以后不要讓我在雷州看見這個賤女人!要不然我嫩死她!”
柳三鮮真的要?dú)獗耍酒饋碛直挠痔侄迥_。
她哪里還不知道,剛才殿里那個女人就是他口中偷龍轉(zhuǎn)鳳、拋夫棄子的母親。
謝靈心沒說是自己,但這種無中生友的口吻,她會聽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