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我、我……”
王建一陣瞠目結(jié)舌,攤手道:“我不道?。 ?
劉禹錫伸手指了指他:“仲初,你還要再瞞?”
“難不成,這些事都是文成所做?”
他是把神都流傳的景王的“英勇事跡”,都當(dāng)成了王建的手筆。
是王建在給景王張目。
王建平日并不以智謀見長,但是怎么也是名士,相較于那位不學(xué)無術(shù)的景王和眼前這個平平無奇的王絢,他更愿意相信是王建所為。
“哎呀!真不是我!”
王建急了。
這事可認(rèn)不得。
才剛剛得脫大難,要是又被攪進(jìn)這旋渦中,會死得更慘的!
這可不是之前說一兩句牢騷的小事可比。
是抄家滅門的“大罪”!
白居易擺手道:“夢得莫要逼他了,我相信不是仲初所為?!?
劉禹錫雙眼圓睜:“怎么?難道你真相信那位景王殿下有這般本事?”
白居易道:“我聽說,此番孟津之難有數(shù)千河工幸存,還有那在場的神策軍兵,也有數(shù)千之?dāng)?shù),”
“如此多人親眼目睹之事,豈能作偽?”
“要不了幾日,此事便可證實,那位景王若當(dāng)真如此不智,又如何能令眾多河工為他張目?”
王建這時終于回過神來,瞪著崔鴻:“文成,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如實說來,你何時投靠了景王!”
這孫子若非投靠了景王,又怎么會在這里吹噓景王?
真是膽子太大了!
眼睛也瞎!
還有那景王……
兩個都瞎!
一個敢投,一個敢要!
崔鴻道:“爺爺,您要是不信,不如親自與景王一見,親眼看看,景王英姿,是不是和我說的一樣?!?
“樂天先生,夢得先生,兩位屆時不妨也一起見見?”
白居易與劉禹錫相視一眼,面露微笑。
二人哪能不知道這小子心思?
按理,他們已經(jīng)是半隱退的狀態(tài),如今在神都,也只是結(jié)廬相伴,每日呼朋喚友,飲酒作詩。
其他事情,是都懶得去管了。
只是他們也對那位近日甚囂塵上的景王殿下好奇不已,見見倒也無妨。
其實最重要的,是這位景王殿下身上流著李唐血脈。
雖然大周立國已百余年,李唐故舊老的老,死的死,已經(jīng)沒剩下多少了。
但是心懷“故國”的人,其實并不在少數(shù)。
其中以文人最多。
他們二人,就正在其中。
按照以前傳中的那位景王,實在是令人生不起半點心思。
如今……或許真有一絲希望?
二人都是多年好友,心有默契,一個眼神間,便都點頭應(yīng)道:“好,文成,景王現(xiàn)在何處?你引見我等前去拜見?”
他們雖年長,又是名滿天下的名士,但對方畢竟是景王,不管他是好是孬,按禮數(shù)還該他們前去拜見。
崔鴻大喜:“景王殿下不日就要回返神都,我明日便接二位先生前去拜見?”
白居易點頭:“甚好?!?
王建在一旁張了張嘴,想說點什么,又不知道說什么。
我呢?
崔鴻看了一眼,只是笑了笑,沒再懇求自己“祖父”一起去。
有眼前這兩位,王建去不去,無所謂了!
……
皇城北部。
內(nèi)侍省便坐落此間,世人皆喚北衙。
“砰!”
一只名貴的琉璃杯盞被狠狠摔落地上,四分五裂。
面白無須,肥頭大耳的王守澄怒火不減半分。
“豎子!”
“好大的膽子!”
尖銳的聲音如同尖物刮過瓷器。
“田全操在哪里???立刻讓他親自帶兵,將那豎子給抓回來!若敢違逆……殺無赦!”
“相爺息怒!”
手下一人連忙勸阻:“那豎子雖該死,但有一點卻是事實,他是圣人親封,相爺若是將其誅殺,圣人臉面須是不好看吶?!?
王守澄怒道:“難道本相還怕了他不成?!”
手下小心翼翼道:“自然不是,這豎子再如何興風(fēng)作浪,也不過是螻蟻罷了,只是如今圣人雖閉關(guān)隱世,但畢竟這豎子是那位的唯一血脈,”
“當(dāng)初圣人不過是一時憐憫,賞了他一個爵位,相爺只是削他爵位,圣人知道了也不打緊,不會因為這么一個廢物,拂了相爺?shù)拿孀?,?
“只是……那位雖已不在,可也曾是圣人疼愛之人,這豎子若死了,難保圣人不會再生起了憐憫之心,”
“相爺何必為區(qū)區(qū)一個豎子,置千金之軀于險地?那不是拿金玉之器與他一個茅坑里的石頭去碰嗎?”
“縱然無損,也是染了一身的腌h,實在是不值啊!”
“呵呵呵呵……”
王守澄聞發(fā)出一陣尖銳笑聲。
指了指他道:“你這小子,倒是會哄本相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