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角落。
兩個看熱鬧的聯邦試練者一邊吃瓜,一邊竊竊私語。
“這老和尚真牛比,凝氣成罡,還不是單純的血氣,貌似是將肉身和心靈的力量都融合了?!?
“誰說不是呢?聽說這種法門在聯邦只有道、佛正宗源流才會,厲害是厲害,但一般人根本沒辦法修行,心靈肉身兼修,太耗費時間、資源,得不償失。”
“你說這先天境界是什么境界?”
“不知道,但肯定超過六重關了,至少是稱號級,而且是心靈肉身兼修的稱號級?!?
“嘖嘖,這位‘景王’是真牌面,投了好胎就算了,還有這樣的高手護著?!?
“那有什么用?你沒聽那人說,先天不能干預凡塵,恐怕是不能對先天以下的人出手,還是女帝定的規(guī)矩,他敢破壞?”
“那不一定,我敢肯定,咱們這位‘景王’肯定還有底牌,你要不信,敢不敢打個賭?”
“賭就賭!我怕你?賭什么?”
“未來七天,都你上街討飯!”
“哇,玩這么大?”
“你玩不玩?”
“玩!就這么定了!”
……
上陽宮。
武承搖頭道:“先天者不得干預凡塵,是圣人欽定的鐵律,如滿今日出手,縱然保得李瑞性命,也只是一時,”
“他若不到僧錄司自請罪罰,他日禪宗必有災禍。”
武承旭冷笑:“依我看,這小子今日若束手就擒,王守澄為堵悠悠眾口,還能留他久些,偏偏自作聰明,弄出這副局面,真是自取滅亡?!?
延安長安主聽得他們你一我一句,都是這種蠅營狗茍,針對的還是李瑞這個晚輩。
實在是有些厭煩。
她雖然對李瑞不了解,也沒有什么感覺,卻也不愿意聽到這些。
“你們自己看吧,我走了!”
便抱著她的獅奴兒轉身就走。
別走!我不要走??!讓我看!
哈巴狗兒陳靈官蹬著四條短腿。
只是他現在哪里有反抗之力?
……
南衙。
一閣樓上。
此時滿樓高冠朱紫,盡是朝上公卿。
此時也在遙望。
有人道:“如滿禪僧既已現身,白樂天等人應已不遠?!?
“有白樂天等人在,王守澄恐怕也不敢當眾強行拘人?!?
有人笑道:“借勢倒是借得漂亮,以往真是小看他了,所有人都看走了眼,”
“但他若就這般能為,今日固然可保得一命,卻也不過茍且偷生些時日,”
“想扳倒閹黨,還差得遠,我等也不必趟這渾水?!?
“正是如此?!?
眾人都點頭附和。
……
城門。
如滿半步不退讓,擋在田全操馬前。
田全操臉色難看,卻也無法。
這如滿和尚不僅是先天高人,更是禪宗高僧。
道、佛兩宗的先天,本就遠超于尋常。
若固執(zhí)地要護那廢王,固然是要付出代價,但他也不敢輕舉妄動。
馬車前。
張志弘附在窗前小聲道:“殿下,這如滿大師是先天高人,他若出手,事情恐怕就麻煩了?!?
“哦?”
謝靈心發(fā)出疑惑聲音。
廢物李瑞,什么都不懂,害他只能遇事多問。
張志弘也不覺得奇怪,畢竟以前的景王傳是個文武不通的廢物。
如今雖證明他是深藏不露,但始終被困深宮泥潭之中是事實,不了解這些也不足為奇。
便解釋道:“殿下,大唐自太宗登天,天下便蠢蠢欲動,有很長一段時間,四夷寇邊,妖魔鬼怪肆意掠食生民,”
“直到當今圣人在登基之前,曾一一‘拜訪’天下世家、名門,不止是大周,還包括四夷各國、彌羅妖國、羅剎鬼國,”
“與之‘共商’太平之法,這鐵律就是那時候立下的,”
“若有違逆,是要問罪的,輕則打入天牢,重則廢去修為,甚至剝皮拆骨,”
“當初天下高手,無論釋道佛雜,江湖朝堂,沒有一個人敢有異議,”
“時過百余年,幾乎沒有人敢違背過,”
“這也是那些妖鬼之流,至今不敢明目張膽戕害百姓的原因。”
嘶~
謝靈心心中暗吸一口涼氣。
拜訪?共商?
雖然他說得隱晦,但還是能聽出幾分意思。
恐怕是聽話的就是拜訪商量,不聽話的就是直接打上門去,打到你聽話。
這里的武則天這么猛的嗎?
生生把整個天下打服?
“神策軍好大的威風?!?
這時,外間又見騷動。
一行人分開人群,大步而來。
為首者,須發(fā)花白,清雅淡薄。
身著三品紫色朝服,腰配紫金魚袋。
身側一人,身著緋色官服,清癯出塵,面上卻隱有幾分剛硬厲色,一看就是性烈之人。
“白居易!劉禹錫!”
“香山九老?。俊?
田全操神色一變。
他擔憂的事終于還是發(fā)生了。
劉禹錫大袖一揮,直指田全操,厲聲道:“神策乃京中禁軍,掌京城戍衛(wèi)之責,非圣人與監(jiān)國王親授,怎敢私自調動,在此驚擾百姓,冒犯景王殿下儀仗!”
“老夫當參王守澄一本!”
田全操陰惻惻道:“白大篷,劉侍郎,這是王內相的差事,二位可是要阻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