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中棠道:“老爺在花園等著謝少爺,交代說謝少爺若是看過冷小姐,便過去說說話?!?
謝靈心輕輕推開門,從門縫里看了一眼。
冷青瓷躺在床上,如同瓷器雕琢的臉上,沒了血色,只有一層淡淡的青白。
真變成青瓷了。
不過,聽動靜,呼吸勻稱,只是稍顯虛弱。
應該是沒什么大礙。
“走吧。”
人在休息,謝靈心也沒打算進去把人叫醒。
跟著陳中棠,來到一處庭院中。
陳云濤正在那里擺弄著奇怪的姿勢。
謝靈心看了幾眼,倒覺得像是某種武道。
看著平常,但在陳云濤手里,他卻不認為真的平常。
都說陳氏的底蘊是云雷天鼓圖,但謝靈心覺得,以前或許是。
現(xiàn)在嘛……陳氏最大的底蘊,應該是陳云濤這個人!
“來了?”
陳云濤像是后知后覺,過了一會兒,才慢慢地停下來,轉過身,露出笑意。
“陳家主,到底怎么回事?”
謝靈心對陳云濤這個人,一向抱著敬而遠之的態(tài)度。
哪怕陳云濤似乎處處表露對他的親近,他也只當不知。
所以也不想和他寒暄,只想直接問清楚。
“是什么人襲擊冷家?”
“陳家主又怎么會剛好出手相助?”
冷家雖然不是什么大世家,但也是經(jīng)學傳家,在遠東星都是有頭有臉。
冷炎午和顧婉都有著稱號級的修為。
在遠東星,敢對他們出手,又有這個本事的,掰著手指頭都能數(shù)過來。
陳云濤微微一笑:“聽你的意思,倒是懷疑我?”
謝靈心道:“那倒不至于,只是據(jù)我所知,陳家和冷家應該沒有什么交情吧?”
陳云濤忽然冷哼一聲:“何止沒有交情?就差翻臉成仇了,”
“小子,沒想到你還挺受歡迎啊,我問你,你和冷家那個女娃是什么關系?”
“……”
謝靈心臉皮微微抽動:“陳家主胡說什么?”
“是胡說就好?!?
陳云濤道:“小子,我可警告你,錦心那孩子可是為了你,連我的話都不聽了,你可千萬不要對不起她!”
“……”
能不能說正事?扯什么亂七八糟的!
謝靈心只覺莫名其妙。
你還說陳錦心?
誰對不起誰啊?
這個無情的女人,居然不告而別,我還沒找她算賬呢!
陳云濤不知是不是借故發(fā)作,點了謝靈心幾句后,便收起情緒。
說道:“冷家遭襲,是因為‘觀音寶卷’?!?
“觀音寶卷?”
謝靈心一愣。
這是什么玩意兒?
“觀音寶卷……”
陳云濤目光微閃:“聽說,你精通上古經(jīng)史,你對‘觀音’了解多少?”
謝靈心不知道其意,也沒有賣弄的意思:“這個你不是應該去問觀音寺的人嗎?”
陳云濤微微一笑,也不管謝靈心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
“聯(lián)邦修行道路,千百萬條,上古之時,卻不外乎那幾種,道、佛兩脈源流居其中,為兩大主脈,”
“佛脈源流中,修行求果位,以‘佛’為最高果位,佛之下,就是‘菩薩’,”
“‘觀音’就是菩薩果位中至大至尊的一位,不是在佛之下,而是幾與佛齊平?!?
陳云濤認真地給倉科普著,似乎真當他不懂一樣。
“傳聞,中央星的頂尖世家王氏,曾經(jīng)得到一張古經(jīng)殘卷,”
“這張殘卷,就與神話中的‘觀音’果位有關?!?
謝靈心聽出了幾分意味,眉梢挑起:“你的意思是,冷家還與這殘卷相關的東西?甚至是有殘卷的其他部分?”
“那個什么王氏,正在尋找殘卷上的域境坐標?”
陳云濤點點頭,又搖搖頭。
“王氏確實是在尋找其余殘卷,但……以王氏的胃口和格局,可不會僅僅只是謀求一個域境?!?
謝靈心詫異道:“那是什么?”
陳云濤神色沉凝:“他們謀求的……是‘觀音’這尊果位!”
“果位?王氏修的是佛門一脈?”
陳云濤搖頭:“我說的是‘觀音果位’,不是果位。”
“什么意思?”
謝靈心一愣,旋即兩眼圓睜:“你的意思是……他們有人想成為‘觀音’?!”
陳云濤笑道:“怎么?很驚異?”
“你有沒有聽說過,上古時,有很多仙人游戲紅塵、顯圣凡前的故事?”
“你說的是人為創(chuàng)造域境?”謝靈心想起初修行時,確實聽過這種類似說法。
上古修行中人,游戲紅塵,在人間顯圣,施展種種手段,為的就是創(chuàng)造傳說域境,以獲得傳說力量。
“這只是其中之一……”
陳云濤道:“演化域境……能有這種本事的人,又哪里還需要用這種手段獲取傳說力量?”
“你有沒有想過,那些神話傳說中的仙佛,究竟是不是真的存在?”
“換句話說,你覺得是人類的傳說創(chuàng)造了仙佛,還是仙佛創(chuàng)造了人類?”
“……”
謝靈心麻了。
怎么又是這個問題?
他不是第一次被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