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面容秀麗,帶著江南水鄉(xiāng)特有的溫婉輪廓。
然而,那雙眼睛——溫潤如浸在寒水中的黑玉,
本該是柔美的,此刻卻深不見底,
如同兩口古井,映不出絲毫情緒的波瀾。
只有一種近乎凝固的、令人心悸的幽深靜謐。
那是常年與亡魂打交道,
看透了生死悲歡后沉淀下來的漠然。
她看著林修清,臉上沒有任何驚愕或多余的憐憫,
只有一絲恰到好處的關切。
如同廟里泥塑菩薩臉上那永恒不變的悲憫,
也如同戲臺上伶人對著空無一人的觀眾席,
露出的職業(yè)性微笑。
她的唇角彎起,露出一抹極淡的笑意。
這笑容溫婉,柔和,
卻透著一股超越真實情緒,
仿佛經(jīng)過無數(shù)次排練的完美。
“小姐,”
她的聲音響了起來,不高,
卻奇異地穿透了淅瀝的雨聲和遠處隱隱的市囂,
帶著柔軟的、略帶江南口音的語調(diào),
如同吳儂軟語,
又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
仿佛戲腔念白般的韻律,
“雨下得緊,寒濕侵骨。
這傘……若不嫌棄,可遮一遮?”
她并未提任何緣由,仿佛只是路見濕透的陌生人,遞出一份尋常的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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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是微微抬手,
將那把散發(fā)著溫潤光澤、能避雨水的靛藍油紙傘,
朝著林修清的方向,輕輕遞了過來。
傘柄是溫潤的黃楊木,打磨得光滑圓潤。
遞過來的動作自然流暢,
帶著一種舊時女子的溫婉與不容拒絕的柔和。
林修清沒有動。
血色的瞳仁在墨色的偽裝下,冰封一片。
體內(nèi)的力量在無聲咆哮,
封雪晴沉寂的意志似乎也被這濃郁的陰氣與那獨特的伶人印記所吸引,
在深淵中不安地翻騰。
她清晰地“看”到,隨著女子的遞傘動作,
那層籠罩著她的、灰白色如同水袖般的“陰伶場域”微微波動了一下,
一股極其微弱、卻帶著安撫與探詢意味的靈性波動,
如同投入平靜湖面的石子,
輕輕蕩漾開來,
拂過自己濕透的身體。
沒有惡意。
至少,此刻沒有。
但這善意,來自一個行走陰陽、為鬼唱戲的陰伶,
本身就充滿了難以喻的詭異與未知。
她是無意路過?
還是……被什么吸引而來?
是被自己身上殘留的鴛鴦樓陰氣死氣?
還是被未來“色孽淵主”留下的萌芽印記?
亦或是……被自己體內(nèi)那個真正意義上的靈異封雪晴所吸引?
又或者是她這具身體本身……
林修清盯著那把傘,
又看向女子那雙深不見底、如同寒潭古玉般的眼眸。
那雙眼眸深處,
除了職業(yè)性的溫和與深沉的靜謐,
似乎還隱藏著一絲極淡的、仿佛能穿透表象的……了然?
雨,還在下。
昏黃的煤氣燈光在濕漉漉的青石板上拉長了兩人的影子。
一把靛藍的油紙傘,
隔開了冰冷的雨幕,
也隔開了兩個同樣游走于常理邊緣存在的無聲相遇。
傘下,
一個是來自未來破碎時空的不明詭異,
一個是游走民國陰陽邊緣的幽冥歌者。
喜歡詭異游戲,開局變成清純?nèi)伺颊埓蠹沂詹兀海ǎ┰幃愑螒?,開局變成清純?nèi)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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