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珠輕輕拽了拽林修清的衣袖,小聲喚道:
“林姐姐?林姐姐?你怎么了?這牌子有什么不對嗎?”
林修清猛地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掌心那枚刻著詭異讖語的字牌仿佛燙手一般。
她沒有回答阿珠,眼神卻變得有些銳利,隨后握住阿珠的小臂。
下一瞬,她周身氣息微微波動,
空間仿佛水紋般蕩漾——并非借助任何法器,而是她身為半步詭譎級詭異對自身所在小范圍空間的瞬間影響。
兩人的身影模糊了一下,隨即直接消失在姻緣樹下。
幾乎在同一時刻,鬼市湖泊岸邊,
那片生長著幾叢赤紅“彼岸花”的濕地上空,
林修清牽著阿珠的身影悄然浮現(xiàn),
恰好落在正負手而立、凝望著湖面萬千花燈的水君身旁。
水君似乎早有所覺,并未回頭,依舊保持著望水的姿態(tài)。
他伸出修長的手指,隨意地掐斷了腳邊一株開得最艷的赤紅花朵,捻在指尖把玩。
那花朵紅得驚心動魄,花瓣細長翻卷,姿態(tài)妖異,
在朦朧的光線下流轉(zhuǎn)著暗紅的光澤,
確實是林修清認知中與死亡相連的“彼岸花”。
見水君沉默不語,林修清壓下心中翻騰的疑慮與一絲莫名的悸動,
率先開口質(zhì)問:
“那棵姻緣樹,究竟是怎么回事?
剛才那枚落下的字牌……是不是你做的手腳?”
水君這才緩緩轉(zhuǎn)過身。
他指尖依舊捻著那朵赤紅的花,
目光平靜地落在林修清因警惕和些許激動又或是有些害羞而微微泛紅的臉上,
沒有立刻回答她的問題,反而將手中的花向前遞了遞,
動作自然得仿佛只是分享一件尋常之物。
這個舉動讓林修清猝不及防,
“他要干什么?給我花?還是……這種花?!”
一時間,無數(shù)念頭在她腦中飛竄:
彼岸花?是暗示我乃已死詭異之身?
還是某種她不了解的、屬于古老神只的詭異禮儀?
亦或是……,對了,她是詭異,已經(jīng)算是身死了。
難道他是在用這種花表白?”
想到這兒她都不禁感到羞惱。
她下意識地后退了小半步,臉頰不受控制地微微發(fā)熱,
連聲音都帶上了一絲她自己都沒察覺的微顫:
“你……你這是什么意思?
你想干嘛?我……我也沒見過送人彼岸花的……寓意怪、怪怪的!”
一旁的阿珠瞪大眼睛看著這一幕,小臉也騰地紅了,
趕緊用雙手捂住眼睛,卻又忍不住從指縫里偷看,嘴里還小聲念叨著:
“羞羞……水君大人給林姐姐送花花了……”
水君聞,卻是微微一怔,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隨即又舒展開來,
眼中流露出一絲恍然與仿佛跨越了漫長時光的嘆惋。
“你們后世……稱此花為‘彼岸花’么?”
他指尖輕輕轉(zhuǎn)動著那抹艷紅,聲音平和,帶著一種閱盡滄桑的淡然,
“看來,后世的文化變遷,終究是覆蓋了許多舊日的認知?!?
他頓了頓,看著林修清依舊戒備和困惑的眼神,耐心解釋道:
“此花非名‘彼岸’,它本名石蒜。
乃是生于華夏山川的靈草,古時被視為吉祥之物。
其性喜陰濕,多生于山石澗旁,地下有鱗莖,形似蒜頭,帶有特殊氣息,故得‘石蒜’之名。
在我華夏大江南北,尤其在江浙一帶,頗為常見,
花色不止赤紅,亦有純白、明黃、淡粉等諸多顏色,
因其形色秀美,古時人們頗為喜愛,名字也取得樸實親切?!?
林修清聽得怔住了,不由得瞪大了美眸,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水君。
石蒜?吉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