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庭。
昊天站在一株樹冠遮蔽云海的桃樹之下,身披帝袍,負手而立,看著桃樹上顏色各異的絲線。
每一根絲線上,都系著一塊木牌,絲線深入虛空之中,看不見蹤跡,不知去了何處。
“月老,玉虛宮的師徒因緣已經(jīng)系完了嗎?”
桃樹下一位老人席地而坐,身邊放著龍頭杖,行禮道:
“啟稟大天尊,其余諸位上仙已系好,只剩下太乙真人與那靈珠子的師徒因緣,至今仍未牽上?!?
“為了牽這段師徒緣分,斷了小老兒三萬多根因緣線……”
“哎……小老兒連前世仇人都能牽上因緣,卻牽不上這兩位,當真古怪……”
昊天奇怪道:
“這靈珠子,是太乙用盡心機送去轉(zhuǎn)世投胎的天命之徒,按理說不系因緣,也該是他的弟子。”
“這怎的,跟有血海深仇一樣?”
月合老人嘆息一聲,道:
“這般情形,只能說明一個事。靈珠子與太乙,不,也有可能是李家和玉虛宮,注定不死不休?!?
“我若強行系上,定然會出大事?!?
昊天聞,悠悠抬起視線,突然呵呵一笑:
“那,就麻煩月老牽了吧?!?
“當年本尊不過讓玉虛十二仙首,來我天庭掛個閑職,鎮(zhèn)一鎮(zhèn)這天庭名望,他們便讓元始圣人來凌霄寶殿向我施壓?!?
“如今,封神榜上闡教十二個名位都空著,他們想讓誰上就讓誰上,真當本尊怕了他們。”
月合老人聞一愣,躬身行禮道:“小老兒遵命?!?
“最近后羿砍掉了嫦娥不少因緣權柄,我與符元仙翁各得一半,足夠用了?!?
昊天點了點頭,突然問道:
“懼留孫的徒兒……是怎么回事?”
月合老人不由打個哈哈,道:
“那只穿山甲,與我有舊,我便給他系了根因緣線?!?
“他日若封了神,也可陪我在這天庭閑談論道。”
昊天認真看了月老一眼,心里把因緣之道,放到了最需要警惕的幾種大道之中。
然后,他看著桃樹枝上帝辛的木牌,上面密密麻麻伸出了無數(shù)根顏色各異的因緣線,開口道:
“人王的因緣,還是系不上?”
月老點了點頭,道:“如今帝辛的因緣,還在嫦娥手中?!?
昊天嘆息一聲,隨之看向姬發(fā)和姜子牙的木牌,其中一條君臣因緣線將他們牢牢系住。
隨之開口,道:“月桂樹,還能活多久?”
月老開口道:“嫦娥不死,月桂樹就會死,至于何時,小老兒也不清楚?;蛟S十年百年,或許千年萬年?!?
昊天目光看向太陰星,道:“可惜了,名滿洪荒的太陰女神常曦和羲和,現(xiàn)在連最后一具轉(zhuǎn)世身也要隕落了。證天婚悟因緣,最終還要死在因緣上。”
說罷。
昊天轉(zhuǎn)身離去。
……
此時。
朝歌城。
三位仙風道骨的老者站在神武門廣場,看著廣場上到處的吆喝聲,不由皺起了眉頭。
“來咯,太乙家烤雞,肉質(zhì)鮮美,精選軒轅墳上等雉雞,十錢三只送一只!”
“云中子號農(nóng)具專賣,鋤頭,鐵鍬,糞耙子……”
清虛道德真君不由問道:
“師兄,此乃人王封神之場所,朝歌正門前的莊嚴之地,如今怎的如此喧嘩,這聲音惹人厭煩?”
廣成子搖了搖頭,道:“師弟,你太執(zhí)迷了。這便是人間,這就是紅塵,永遠充滿了污濁,讓人道心不寧。”
他話音剛剛落下,耳邊就響起一個聲音。
“廣成子老字號裁衣鋪,八卦褻衣,紫綬麻袍,現(xiàn)量現(xiàn)做,童叟無欺!”
廣成子:……
赤精子:“……師,師兄,這,這些凡人,怎怎會知吾等,名,名號。”
廣成子看了他一眼,道:“如今這帝辛斬神封神,早已不把仙神放在眼中。據(jù)說,你我等人被一眾人間說書人編排出各種故事,在大-->>商境內(nèi)流轉(zhuǎn)。”
赤精子:“大,大,大,大膽!”
他話音剛剛落下,就有一身披破舊醫(yī)袍的老頭笑嘻嘻的走了過來,身后背著竹簍,上面掛著一面破布,上寫妙手回春四個大字。
老頭看著赤精子,笑道:“這位老弟,我這有專治口吃的靈藥,只要貼住嘴巴,不日即好。您,要不要來幾張?”
赤精子:“……”
他深吸一口氣,正準備抬手,兩側各有一只手臂按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