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小王子肩并著肩,走出了壽仙宮。
二人走后。
子受臉上笑容收斂,只見九霄之上一道龍軀化作人形,從云中走出一位身披龍甲的女官。
她落到了宮門前,施了一禮,道:
“大王,此事關(guān)系兩位王子安危,為何不和他們說?”
子受看著二人離去的身影,想起當(dāng)年二子出生,他那位老父親帝乙率百臣為其定名的場景。
搖了搖頭。
郊者,城邑之外也。
帝乙希望子郊愛民如子,不可忘大商郊外之百姓。
洪者,大也,寓意洪仁、洪恩,胸懷寬廣。
二子故名子郊與子洪。
因其為殷商王子,身為王族,在朝堂之外,也被稱為殷郊和殷洪。
呵呵。
當(dāng)時(shí)他尚未繼位,沒有發(fā)權(quán),也不知這里是封神。
不然,定會給他們起名叫殷解放和殷改革。
子受視線從殷郊和殷洪身上收回,道:
“封神將至,神仙不去天上打,非要以人間做戰(zhàn)場,以人族性命湊齊三百六十五位正神歸位。”
“孤面對的,可不是他們現(xiàn)在能夠面對的事?!?
“不過,他們的人生既然有了方向,我這個(gè)做父親的自然要拂去天上的雷霆和狂風(fēng),讓他們盡情去施展抱負(fù)。”
“暫時(shí),不要讓他們此番煩惱?!?
子受話音落下,走到躺椅上,開口問道:
“四公主。”
“你先前說,子郊和子洪的形成軌跡如此巧合,離開偏偏府內(nèi)無人,是因?yàn)樵吕辖o他三人牽了因緣?!?
“究竟何為因緣?”
東海龍公四公主聞,想了想,開口道:
“大王,這世間之道法,除了仙道還有許多條道。吾等上古遺族,血脈之中仍有關(guān)于此的記憶?!?
“曾經(jīng),這些道被稱之為三千大道?!?
“這些道流轉(zhuǎn)在天地之間,或?yàn)橐坏?,或散為無數(shù)道?!?
“因緣之力,便是因緣大道,執(zhí)掌天下眾生之因緣?!?
子受聽到這個(gè)出乎意料的回答,沉吟不語。
這和他對洪荒的了解頗有不同。
他一直以為,三千大道,都是道之盡頭,參悟一道即可以突破天道桎梏,成為這一道的圣人,
看來,并不是這樣。
敖心說完,纖纖玉手一揮,四周出現(xiàn)一道又一道黃線,這些線飄忽不定,沒入虛空之中。
她隨手牽了一根,躬身施禮,回答道:
“大王,天地間的一切道法,都要靠一種無形無質(zhì)的炁,去導(dǎo)引它的力量。”
“如那只上古異獸,六耳獼猴,他執(zhí)掌的便是心靈之道。他能看到一張無形的網(wǎng),這張網(wǎng)由物眾生的心靈線交織而成。”
“無論他身在何處,心念所至,即可抬起眾生心靈,窺探天下眾生?!?
子受聞,嘴角忍不住抽動(dòng)幾下,心中將這只猴子,放在最需要提防的那一群中。
敖心將手中黃線牽起,一端在子受身上,一端在她自己手上,她繼續(xù)說道:
“這便是君臣因緣。這是臣在月桂樹下,悟得的一縷因緣之道?!?
“當(dāng)時(shí)敖靈去月宮之前,我便知與大王,有此君之緣?!?
“天下眾生,一旦被因緣牽定,他們便會突破現(xiàn)狀,最終成就因緣?!?
“除非,有人斬了這因緣。”
子受聽到敖心的話,竟然愣住了,他凝眉不語,此時(shí)腦子里只有一句話。
“無形無質(zhì)的炁,這不就是所謂的場嗎?”
“導(dǎo)引三千大道的場,或許應(yīng)該叫稱之為道場?”
他隨即起身,目光看向東宮,開口道:“如此說來,只要子郊二子身上因緣不斷,他們就有可能在命運(yùn)的安排下,最終前往玉虛宮?!?
敖心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
“不錯(cuò)。兩位王子若想要不再被算計(jì),必須斬?cái)噙@道因緣?!?
“昨日,臣見他們身上因緣已斷,但方才發(fā)現(xiàn),竟然又被牽定,這才來跟大王稟告?!?
“如今兩位王子已有三頭六臂,神通變化之處,隨時(shí)可化身飛禽,縱身而去?!?
“不可不防!”
……
誰知。
敖心話音剛落,天地間突兀響起一道聲音,這道聲音仙韻十足,從天外天傳來。
這道聲音未去別處,便只落在了大商王宮之中!
“殷郊!”
“你既已拜師,為何不來玉虛聽命!”
聲音-->>滾滾如雷,雖然被人間氣運(yùn)削弱,卻仍在東宮響起!
殷郊和殷洪聽到這句話,不知為何,心神一晃,忍不住要前往聲音來處!
敖心一驚,道:
“不好!”
她話音未落,還未做出反應(yīng),卻聽不遠(yuǎn)處的東宮,傳來子郊的聲音。
“咦!師尊?”
“這!”
“怪哉!”
“師尊的聲音不大,卻能隔著億萬里的虛空,從九霄之上傳來,這是何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