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福威鏢局大門吱呀開了。
兩個(gè)鏢師手揉著眼打哈欠,要去街角買早點(diǎn)。
剛跨出門檻,就見地上白灰畫著線,線旁插塊木牌,寫著“出門十步者死”。
“搞啥鬼?”
年輕鏢師勾著嘴角往前挪。
年長鏢師伸手拽住他胳膊:“別惹事?!?
年輕鏢師甩開手繼續(xù)走,數(shù)到十步的瞬間,一道青影掠過來。
他身子突然僵成塊,直挺挺砸在地上。
年長鏢師喊著沖過去,摸了摸鼻息——人已經(jīng)沒氣了。
胸口就一個(gè)淺掌印,沒別的傷口。
林震南跑過來,蹲下去,先扒開死者眼皮,又按了按胸口掌印。
“摧心掌。”
他臉色發(fā)白,“青城派的?!?
起身往街上看,幾個(gè)青衣人站在那兒,冷冷盯著這邊。
“余滄海,出來說清楚!”
林震南扯著嗓子喊。
余滄海從巷口轉(zhuǎn)出來,隔著三十步停下:“林總鏢頭,還好吧?”
“你這是要干什么?”
林震南指著地上尸體。
余滄海笑出聲:“你兒子殺了我兒子,總得給個(gè)說法?!?
“那是誤會……”
“是不是誤會,我說了算?!?
余滄海打斷他,“從現(xiàn)在起,鏢局里的人,踏出十步就死。”
鄭鏢頭是個(gè)暴脾氣,攥著刀沖出門:“青城派太欺負(fù)人!”
他邁大步走,嘴里數(shù):“一、二、三……”
林震南急喊:“回來!”
鄭鏢頭沒回頭,數(shù)到九步突然擰過身:“老子偏走第十步!”
右腳一抬,剛落地,青影又掠過來。
他舉刀要劈,胳膊突然定住,刀“當(dāng)啷”掉在地上,人直挺挺倒下去。
林震南沖過去扶,鄭鏢頭眼睛瞪得溜圓,已經(jīng)沒氣了——胸口還是那個(gè)掌印。
鏢局里亂成一團(tuán),鏢師們聚在院子里吵。
“摧心掌,真的是青城派?”
“總鏢頭,咱們殺出去??!”
“對,跟他們拼了!”
林震南抬手按了按:“別慌?!?
他叫人把兩具尸體抬進(jìn)去,關(guān)上大門。
林平之貼在門后,臉白得像紙。
他沒料到自己一時(shí)沖動,會鬧這么大的事。
王夫人走過來,攥住他的手:“別怕?!?
到了下午,史鏢頭站出來:“我輕功快,沒準(zhǔn)能沖出去?!?
他是鏢局里武功最好的老人。
林震南搖頭:“太危險(xiǎn)?!?
“總不能困死在這兒?!?
史鏢頭推開大門。
他深吸口氣,猛地往前竄,腳步飛快,眨眼跑過五步。
青城派的人立馬圍上來,史鏢頭抽刀劈過去,逼開一個(gè),又往前沖了三步。
青城派弟子從側(cè)面撲過來,史鏢頭回刀擋了一下。
趁機(jī)再邁兩步——剛到十步,余人杰突然冒出來,一掌拍在他胸口。
史鏢頭往后退了好幾步,哇地吐口血。
他撐著刀想站穩(wěn),身子一軟,倒在地上抽搐了幾下,就不動了。
后院里,林平之的馬拴在柱子上,刨著蹄子焦躁轉(zhuǎn)圈。
這馬跟了他好幾年,感情深。
“把它放開。”
林平之對馬夫說。
馬夫扯掉韁繩,紅馬嘶鳴一聲,往后院小門沖。
它跑過巷道,踏上街道,馬蹄嗒嗒響,眨眼跑過七八步。
青城派的弟子沖過來攔,馬受了驚,前腿立起來,接著往前沖。
剛跑夠十步,余人杰過來了,一掌拍在馬脖子上。
紅馬嘶鳴著砸在地上,四蹄蹬了幾下,就沒氣了。
林平之從門縫里盯著,指節(jié)攥得發(fā)白。
天黑下來,福威鏢局里靜得嚇人。
一天死了三個(gè)鏢師、一匹馬,所有人都被恐懼裹著。
林震南坐在大堂里,看著地上三具尸體。
都是被摧心掌一擊致命,死狀一模一樣。
王夫人端著茶水過來:“總得想個(gè)辦法。”
林震南搖頭:“等,余滄海不會一直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