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晉禮冷笑一聲,看來是他手中的案子,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與我共赴黃泉,你可歡喜?”魏晉禮低啞的嗓音擦過她耳畔,明明已經(jīng)被刺客逼得退無可退,可他竟還有精力與她談笑?
沈鶯呆愣了一秒,這種時候他竟有還有心思調(diào)笑她?
莫名有些氣急。倘若剛才沒上他的馬車,自己又怎能遇見刺客!沈鶯一時間,竟有些怨恨起魏晉禮來。
她是想勾引他,可萬萬沒有陪他去死的打算。
可如今生死攸關(guān)之際,也唯有魏晉禮能護(hù)著她的性命。幾乎未曾多想一秒,沈鶯便眼含熱淚,不假思索地點(diǎn)頭答應(yīng)著:“只要是陪著大人,鶯鶯甘愿?!?
聽到女子的回答,那顫抖的聲線中分明俱是害怕與討好,但還是讓魏晉禮心下生愉。
“小騙子?!?
但,也是他的小騙子。
魏晉禮單手抱著沈鶯騰挪閃避,軟劍劃出凌厲弧光,轉(zhuǎn)眼間便取走兩條性命。可刺客越聚越多,墨書與剩余護(hù)衛(wèi)漸漸被逼至絕境。
“大人先走!”墨書斬翻一名刺客,血珠順著刀刃滴落。他吹響暗哨,一匹通體雪白的駿馬從林間疾馳而出。
魏晉禮攬住沈鶯腰肢飛身躍上馬背,掌心重重拍在馬臀上:“駕!”
白馬如離弦之箭沖向下山之路,身后刺客緊追不舍。兩名輕功卓絕的刺客甩開墨書,足尖點(diǎn)地躍上枝頭,手中暗器破空而來。魏晉禮揮劍格開三枚飛鏢,第四枚卻擦著他肩頭劃過,帶起一串血珠。
山道愈發(fā)陡峭,白馬前蹄突然打滑。
魏晉禮猛拉韁繩,卻見幾名刺客突然從灌木叢中殺出,寒光閃閃的刀刃直劈馬腿。白馬發(fā)出凄厲嘶鳴,前膝重重跪地,將兩人甩向懸崖邊緣。
”抓緊!”魏晉禮死死摟住沈鶯,沈鶯尖叫一聲,卻還是緊緊抱住了他。
兩人隨著碎石滾落懸崖,樹枝劃破衣衫帶起道道血痕。魏晉禮始終將沈鶯護(hù)在懷中,直到重重撞上突出崖壁的古樹才停下。他后背箭傷因撞擊更深幾分,半截箭頭已完全沒入了血肉,鮮血直流。
夜色如墨,深沉得化不開時,沈鶯自昏迷中悠悠轉(zhuǎn)醒。四肢傳來陣陣鈍痛,但等到她起身后,甩了甩手臂,又動了動腿腳,才發(fā)現(xiàn)自己并未大礙,只是些擦傷,未傷及要害之處。
而后,沈鶯聲音微弱,帶著幾分迷茫與焦急,連喚了兩聲。
“魏晉禮?”
“魏晉禮?”
無人應(yīng)答。
心慌亂了許多。她看不清……
這山里若是有猛獸出沒,或是有蛇蟲,她該怎么辦?
倘若他要死,也得帶她走出去了,再死?。?
沈鶯在心底喃喃了幾句,若是他死了,她絕不會給他燒紙錢!
然而,這人還是要找的。
沈鶯摸索著緩緩起身,她本就在夜間難以視物。
頭頂微弱的月光灑下,于她,卻還是看不清楚。沈鶯只能俯身趴在地上,以掌心貼地,一點(diǎn)一點(diǎn)地摸索著向前挪動,膝蓋壓在碎石嶙峋之上,疼得她時不時倒吸一口氣。
在耐心耗盡之時,終于,她的手觸到了一塊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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