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服胡建新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阮愉的不耐煩完完全全寫在了臉上,她對胡建新向來沒有好臉色,胡建新自己也清楚,阮愉沒必要遷就他,也不必遷就他,這次如果不是徐國立堅持要管他的事,他不知道要在里面待多久。
唐力那一家子是什么樣的人,胡建新再清楚不過了,不到萬不得已絕不會善罷甘休,可阮愉居然能讓他們只賠付醫(yī)藥費的情況下點頭放人,不說其他,至少對他,阮愉的確費了很大勁兒。
胡建新心里縱然有萬般不情愿,可都到這種時候了,也不能不給阮愉這個面子,好歹阮愉把他給弄出來了,只能先忍耐,有什么事情等過段時間再好好找唐力算賬。
醫(yī)院里,唐力還在那兒裝得跟孫子似的躺在病床上,唐力父母瞪著雙眼,惡狠狠地看向阮愉,大概在心底埋怨阮愉不知多少次了,本來想得好好地賠償,到頭來什么都不剩下,這戲演到一半算是白演了。
“你沒死呢?”胡建新對著唐力開口就是這么一句,震得阮愉微微蹙眉,看來剛才說了一路都白說了。
狗改不了吃屎。
唐力被胡建新這句話氣得差點從病床上跳起來:“我好心好意不跟你計較了,你還盼著我死呢?我就說不該放你這種人出來禍害社會,你就應(yīng)該在里面蹲個幾年,我也算為民除害了?!?
胡建新切地笑了一聲,阮愉憋著想開口的勁兒,正想提醒他別忘了正事,胡建新就出乎意料地朝著唐力猛一鞠躬:“對不起,我錯了,是我沖動不該對你動手,你大人有大量放過我,我以后看見你一定克制?!?
病房內(nèi)忽然出奇的安靜,安靜到幾乎詭異的地步。
阮愉怕節(jié)外生枝,既然已經(jīng)道歉了,就算完成了任務(wù),她扯開唇角勉強笑了笑,拉著胡建新就走。
胡建新這次倒沒有跟阮愉故意唱反調(diào),隨著阮愉一同離開住院大樓。
阮愉問他:“你去哪里?”
“你這不問得廢話嗎?不去我媽家我還能去哪里?”
“你不是你爸養(yǎng)大的嗎?出這么多事你不去跟你爸說一聲?”
“我爸日理萬機(jī)的,怎么顧得上我的事?你看我現(xiàn)在身無分文的,不去我媽那我連口飯都吃不上?!?
說得挺理直氣壯,雖然阮愉知道他沒臉沒皮,可一個大男人口袋里連基本的吃飯錢都掏不出來,還真不如在里面待著。
阮愉不想管他,徐再還在車?yán)锏戎约耗?,她轉(zhuǎn)身就要走,沒想到胡建新又跟上來。
“你跟著我干嘛?”她不耐煩地問。
“你不送我回家嗎?”
阮愉很想敲開胡建新的腦袋,看看他的腦子里面究竟都裝了些什么,他憑什么覺得她還得把他送回家?
“你這么大個人了還不能自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