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村里我們兩人實力最弱,你聽過人吃人的傳聞嗎?搞不好我們就會成為被吃的那些人,”
柳秀娥身子劇烈的顫抖了一下。
“這些道理我懂,可是外面兵荒馬亂的,我們又能走到哪里去?可能直接死在路上了,”
“留在這里死路一條,出去還可以搏一搏,”
“我知道一個地方,我們可以到那里去,我父親原來是個漁民,偶爾一次到過一個名叫黑魚島的荒島,那里有淡水,而且荒無人煙,很少有人去過,到了那里,或許我們就可以活下來?!?
趙子龍打斷她,盯著她的眼睛,聲音很輕,語氣卻很堅定。
“就,就我們兩個啊?”
柳秀娥眼中滿是恐懼和迷茫。
“不行的子龍,我們會被潰兵或是馬賊殺了的……或者是直接是餓死在外面啊…..”
“留下來一定會死,剛才那些潰兵的眼神你看到了嗎?他們記住你了,下次他們再來你怎么辦?“
這句毫不留情的話,就好像一把刀子狠狠地插進(jìn)了秀娥的心里。
直到現(xiàn)在她眼前好像還殘留著猴子那淫邪的眼神,他不敢想象下次他們再來的時候,在她身上會發(fā)生什么事情。
“跟我走或許還有一條活路,我會打獵,也會打魚,換我來保護(hù)你,”
說完,趙子龍伸出手,這不僅是一個邀請,更多的是一個承諾。
此時趙子龍眼神不再渾濁,反而是那么的清澈而銳利,帶著一種莫名讓人心安的力量。
柳秀娥怔怔地望著他,仿佛今天才第1次才真正認(rèn)識他,這還是自己一直照顧的那個傻兒嗎?
想起趙子龍剛才清晰而肯定的話語,又聯(lián)想到李麻子的那場莫名其妙的火災(zāi),柳秀娥心里不由冒起一個讓自己都不寒而栗的想法。
或許,他還真不傻?。?
或許,我們真的可以到外面闖出一條活路?
求生的本能,以及對再次落魔爪的恐懼,讓她最終壓過了對外面未知世界的害怕
看著趙子龍伸出的手,又看了看凄慘破舊的村莊,柳秀娥終于下定了最后的決心,咬咬毫無血色的嘴唇,眼中閃過一抹決絕。
她顫抖著慢慢的抬起手,放到了趙子龍的手中。
“好,我,我跟你走?!?
既然決定離開,為了避免夜長夢多,必須馬上行動。
誰知道那些潰兵還不會回來,或者村里餓瘋了的人接下來會做出什么事情來。
“收拾東西,只帶御寒衣物和吃的,其他的一概不要,輕裝上路,”
趙子龍冷靜地吩咐道。
柳秀娘用力點點頭,掙扎著起身回到家就開始翻找,家里幾乎一無所有。
除了兩塊能夠硌掉牙的雜糧餅子,一小袋粗鹽,一個裝水的破葫蘆,再就是兩件打滿補(bǔ)丁的厚衣服,除此以外別無他物。
趙子龍回到那更破的茅房屋收拾自己的東西,除了半塊雜糧餅子,沒什么可帶的。
他又偷偷從靈泉中灌了一葫蘆靈泉水出來,以備不時之需。
來到柳秀娘家,兩人匯合后這才偷偷向村外溜去。
即將出村子之時,在邊緣一處更加矮小的窩棚里,隱隱傳來細(xì)微、壓抑的哭聲。
柳秀娘腳步一頓,面露不忍之色,對趙子龍低聲道。
“這是玉蝶妹子和她女兒,她的丈夫被抓去修工事了,這都三四年沒有回來,肯定是已經(jīng)死在外面了?!?
“沒了男人,自己還要帶一個五六歲的女兒,生活過得更是艱辛,平時全靠鄰里接濟(jì)和挖野菜糊口。這下被潰兵一搶,怕不是要活活餓死了,”
趙子龍眉頭一皺,這次出去本就是九死一生,死中求活。
如果再帶上一個小孩子,難度會幾何倍數(shù)的增加。
這時,柳秀娘竟已忍不住推開了那扇破舊得隨時可能倒下的木門。
窩-->>棚里也沒有點燈,昏暗一片,只能模糊看到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