汜水關(guān)那沉重的城門在夜色中“吱呀”一聲打開,太顛和閎夭扮作兩個風(fēng)塵仆仆的行商,總算混進了關(guān)。兩人懷里揣著的東西可燙手,那是西岐最后的希望——獻給朝歌城里兩位權(quán)勢滔天的大人物費仲和尤渾的重禮!
他倆一路不敢停歇,扮著商人,心里卻繃得像拉滿的弓弦。過了界牌關(guān),闖穿云關(guān),越潼關(guān),奔臨潼關(guān),再穿過澠池縣,渡過大河黃河,好不容易到了繁華的孟津,最后終于站在了朝歌城巍峨的城樓下。
這天子腳下,館驛人多眼雜,他倆哪敢去?。空伊思也黄鹧鄣男】偷?,草草安頓下來。閎夭壓低聲音:“太顛哥,東西都齊了?”太顛點點頭,摸了摸貼身藏著的書信和禮單,手心全是汗:“齊了。按散大夫的吩咐,我今夜就去費仲府上,你去尤渾那兒。記住,能卑躬屈膝就別抬頭,務(wù)必把東西送進去,拿到準信兒!”
夜幕低垂,朝歌城的燈火亮得像星河。太顛趁著夜色,摸到了費仲那氣派得嚇人的府邸門口。守門的家丁斜眼看他這粗布麻衣的“商人”。
“干什么的?”家丁鼻孔朝天。
太顛趕緊躬身,陪著小心:“勞煩通報費大夫,西岐有故人差遣送來書信?!?
費仲剛從宮里回來,正歪在軟榻上剔牙,一聽“西岐”二字,嘴角就勾起一絲冷笑:“呵,西岐?現(xiàn)在才想起來?遲了!叫他進來吧?!闭Z氣里滿是輕蔑和拿捏。
太顛被引進那金碧輝煌的大廳,腿肚子有點轉(zhuǎn)筋。他撲通一聲跪在冰涼的地磚上,頭也不敢抬:“小人太顛,西岐神武將軍……奉上大夫散宜生之命,特來拜見費大夫!些許薄禮,不成敬意,還望費大夫笑納!”
費仲眼皮都沒抬:“西岐的將軍?大半夜鬼鬼祟祟找我何事?”
太顛趕緊把懷里那份恭恭敬敬寫好的書信,連同厚厚一沓禮單雙手奉上:“費大夫!您是我西岐的再造恩人吶!若非您當初在陛下面前周旋一二,我家主公姬昌大人,早就……早就身首異處了!這點東西,是我們西岐上下一點心意,報答您天大的恩德!我們身處偏僻角落,日夜都遙望帝京,祈禱您這樣的大德之人福壽綿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