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不去教書,幾個公主在蕭然家里也住得開。
得到李世民的允許,李麗質(zhì)和豫章公主也開始準(zhǔn)備東西。
除了給蕭然和栲栳村的禮物,還有自己的衣物這些。
不能不吃不喝,還得帶禮物,一直都是如此,現(xiàn)在也不例外。
糕點這些,也是給兩個小公主吃的。
沒有柿子餅和糖炒栗子,張記糧行生意差了很多。
張懷才寫的招聘信息也沒有人注意到。
路過的中年男子,停下腳步,看向招聘信息。
來人看著四十許年紀(jì),身上穿件洗得發(fā)白的粗布[衫,領(lǐng)口沾著點酒漬,倒也不臟。
頭發(fā)松松挽著,用根木簪別住,幾縷碎發(fā)垂在鬢角,被風(fēng)一吹微微晃動。
他手里拎著個小酒壺,時不時往嘴里抿一口,喉結(jié)動時,壺身跟著輕晃,倒有幾分自在。
最打眼的是那雙眼睛,瞇著時像含著層霧,睜開時卻亮得很,掃過啟事上的字,目光在“栲栳村”“教稚子識字”幾處頓了頓。
“這村子……是曲轅犁的栲栳村?”他開口時帶著點酒氣,聲音卻清潤,像山澗水過石。
張懷才見他雖隨意,眼神里卻有股靜氣,忙走過去拱手:“正是,先生識得?”
那人又抿了口酒,指尖點了點啟事上“不圖科舉,能記賬、辨農(nóng)桑便好”
一行字,笑了:“倒是實在。尋常鄉(xiāng)校要么盼著出秀才,要么只教《千字文》混飯吃,你們倒知輕重――莊稼人的娃,先辨得清‘粟’與‘麥’,算得準(zhǔn)田畝賬,比背《論語》有用?!?
張懷才心里一動。
這這話說到了點子上,蕭然信里特意交代過,不必求深,先教實用的。
他打量著來人,見他指節(jié)上沾著點墨痕,雖穿得素凈,談間卻藏著見識,忍不住多問了句:“先生看著像是讀書人?”
那人擺了擺酒壺,酒液在壺里晃出輕響:“談不上。不過是讀了幾卷閑書,在鄉(xiāng)下種過幾年地,知道娃娃們認(rèn)不全‘犁’字,握著犁卻比誰都穩(wěn)?!?
他抬頭望向張懷才,眼里霧散了些,“你們要找的先生,是想教他們‘認(rèn)字’,還是教他們‘認(rèn)日子’?”
張懷才一怔。
這話問得深――認(rèn)字是技,認(rèn)日子是理。
他想起蕭然說的“能明事理就好”,忙道:“自然是后者。先生若有興趣……”
“我?”那人笑起來,眼角堆起細(xì)紋,倒更顯溫和,“我自在慣了,怕是坐不住學(xué)堂?!?
張懷才往前湊了半步,臉上堆著實誠的笑,語氣里帶著幾分懇切:
“先生這話見外了。咱栲栳村不比長安,沒那么多彎彎繞――村民都是種地挖煤的實在人,見了先生只會敬著,斷不會來添規(guī)矩。”
他頓了頓,想起村里的光景,又補充道:“先生若去了,學(xué)堂旁就有閑院,帶個小籬笆院,種些菜蔬正好。教書也隨意,想教字便教字,想帶娃們?nèi)ヌ锕∩险J(rèn)谷穗也行,沒人催著按章法來?!?
說到這兒,張懷才怕對方仍有顧慮,忙又道:“先生要是去了覺得不自在,隨時能走。來回的路費、路上的盤纏,咱村全包了,絕不叫先生白跑一趟?!?
“實不相瞞,村里能有今天,全靠蕭然小郎君領(lǐng)著往前奔。他常說,待人得真心實意。先生去看看,哪怕只待三日,也能知道咱村的實在――就當(dāng)去鄉(xiāng)下散散心,喝口新釀的棗酒,如何?”
其他的的王績沒什么興趣,聽到蕭然的名字,王績想到了很多事情。
想見見蕭然。
曲轅犁,柿子餅,糖炒栗子這些都和蕭然有關(guān)系,王績也聽說過。
“那行,就去看看吧!”
張懷才一些,他看得出來王績是有東西的。
“不知道先生怎么稱呼?”
王績拎著酒壺晃了晃,酒液在壺里撞出細(xì)碎的響,他仰頭又抿了一口,嘴角沾著點酒沫,卻不在意,只笑著擺了擺手:
“姓王,名績,字無功”
“先生,要是可以,我安排人送你村里看看情況,你看看何時方便,需不需要準(zhǔn)備東西?”
王績看了看手里的酒壺,“不用準(zhǔn)備,隨時都可以的?!?
“好,先生里面請,稍等片刻.”
張懷才第一時間去安排馬車來。
牛車便宜,但是為了展示足夠的誠意和尊重,張懷才找來了馬車。
這些事情不需要蕭然說,張懷才知道怎么辦。
看到馬車的時候,王績心里贊許點點頭。
王績不太在乎這些,但是也能感覺到張懷才的誠意。
張懷才安排一下,目送馬車離開。
還給了車夫一封信,這是給蕭然的。
簡單介紹一下王績的情況,張懷才知道的也不多。
能不能用,是不是合適還得看蕭然和村里其他人。
馬車到城門口,突然停下來。
喝著酒的王績掀開帷幔,看到馬夫為了退讓其他馬車。
王績也看了看,旁邊過來的馬車規(guī)格有點高,還不止一輛,是好幾輛。
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車夫主動避讓也是情理之中。
等前面的車隊離開,車夫這才駕駛馬車跟上。
慢慢的王績發(fā)現(xiàn)不對勁,自己的馬車和之前的車隊好像去同一個地方,一直跟在后面。
幾輛馬車不是其他人,就是李麗質(zhì)幾個公主的。
這一次的馬車多是因為帶的東西多。
王績的馬車跟著李麗質(zhì)幾人的一直到蕭然家院子前面停下。
程鐵環(huán)和李五也發(fā)現(xiàn)了,馬車停下程鐵環(huán)和李麗質(zhì)說了一下。
有一輛馬車一直跟著。
李麗質(zhì)看了看,表示無妨的。
相信程鐵環(huán)和李五的能力。
很快蕭然帶著幾人出來了。
看到這么多馬車,蕭然有點懵。
之前沒有來這么多。
“怎么回去???”蕭然問道。
“帶的東西有點多?!崩铥愘|(zhì)笑了笑。
“小郎君,后面的馬車不是我們的,不認(rèn)識?!痹フ鹿髦噶酥负竺?。
蕭然看過去,看到車夫和王績走過來。
蕭然很確定,不認(rèn)識眼前的兩人。
“請問,這里可是蕭然小郎君家?”車夫詢問。
“我就是蕭然,何事啊?”
“這是張掌柜的書信,讓我送這位先生來這里”車夫看向旁邊的王績。
蕭然瞬間明白怎么回事了,沒想到這么快就找到了。
“原來如此,先生是應(yīng)聘教書的是吧!”蕭然打量著王績。
“是的?!蓖蹩円部粗捜唬瑳]想到蕭然認(rèn)識李麗質(zhì)這些達(dá)官顯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