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每個小孩都想要得到它――”

蕭然故意拖長調(diào)子，眼睛掃過全班，孩子們齊刷刷地接上：

“準備好啦，哦喲，一起出發(fā)！”

聲音不大，卻像攢了股子勁，連最靦腆的那個小姑娘，也把臉埋在袖子里，聲音從布料里悶悶地透出來。

窗外的動靜早蓋過了風聲。

靠在門框上的張明德，拐杖往地上頓了兩記，竟是在打拍子，渾濁的眼睛瞇著，嘴角跟著“噠啦”的調(diào)子動。

抱著娃的那個婦人，騰出只手來拍娃的屁股，拍子合著歌里的節(jié)奏，娃被拍得咯咯笑，伸手去夠她的臉，她也不惱，低頭在娃臉上親了口，繼續(xù)跟著哼。

幾個煤礦來的漢子站在窗戶后面，煤灰還在指甲縫里嵌著，此刻卻都咧著嘴，露出白牙。

有個年輕的索性把襖子往腰上一扎，跟著調(diào)子晃肩膀，像是在礦上扛煤時的步點，粗聲粗氣地“吼”：“一起出發(fā)――”

惹得旁邊人笑他跑調(diào)，他也不羞，反倒笑得更歡。

王績站在廊下，手里還捏著沒來得及收起的《論語》，卻早忘了翻。

他先前教經(jīng)義時，孩子們要么垂著眼，要么摳著衣角，哪見過這般光景？

沒有誰被訓斥“坐直”，也沒有誰被喝止“不許笑”，只有歌聲像溪水似的漫開來，把學堂里的木桌、黑板，甚至墻角的蛛網(wǎng)，都泡得軟乎乎的。

蕭然一邊打節(jié)奏，一邊跟著唱。

之前的讀書聲，變成歌聲之后，聲音更大更熱鬧，也更輕快了。

蕭然朝著外面的李麗質(zhì)和村民招招手，示意一起來。

靠得最近的那個老漢，清了清嗓子，竟真的跟著唱起來，聲音沙啞像磨過的石頭，卻比任何時候都亮堂。

抱著孩子的婦人應和著，煤礦漢子的粗吼混在里面，還有娃的咿呀學語，像把各種調(diào)子揉進了一個籃子里，亂哄哄的，卻暖得人心頭發(fā)燙。

這課堂里沒有“之乎者也”，沒有戒尺的寒光，只有此起彼伏的“噠啦”聲，和孩子們臉上的紅撲撲的熱氣。

王績望著里面蹦蹦跳跳的身影，忽然明白蕭然說的“不一樣”――這里的孩子不是在“學”，是在“瘋”，是在把歡喜嚼碎了，混著調(diào)子咽進心里。

李世民沒有唱，但是笑的很開心。

課堂上的兩個小公主唱的很高興，李世民也跟著唱起來。

孫思邈站在廊下最靠邊的位置，手里還攥著半株剛從后山采來的柴胡。

他望著學堂里蹦跳著拍手的孩子，望著窗外跟著調(diào)子晃肩膀的村民，連平日里總是帶著幾分審慎的目光，都漫上了一層軟乎乎的暖意。

活了近百歲，他見多了世間疾苦：見慣了百姓為飽腹奔波，見慣了學堂里戒尺落下的寒光，也見慣了多少孩子把“讀書”當成避之不及的苦役。

可眼前這光景，沒有“之乎者也”的生硬，沒有身份高低的隔閡，連煤灰未凈的漢子、抱著奶娃的婦人，都能跟著調(diào)子哼兩句。

“呵呵，真好，真好.”孫思邈也忍不住跟著哼唱起來。

快樂的時間總是很短暫，下課的鈴聲響起，蕭然的音樂也結(jié)束了。

小孩子不認識字，但是記得怎么唱。

小公主拉著蕭然，“小囊君~尼再上課好不好鴨~”

相比起王績的課，自然是蕭然上的有意思，好玩一點。

“小郎君，你上課好玩！”一個小男孩也說道。

其他人也嘰嘰喳喳說起來。

核心意思都是讓蕭然上課。

“不行的，要學其他的才行，以后再上.”

王績笑了笑，不覺得有什么問題。

很快上課鈴聲響起，王績拿著書走過來，“上課！”

看到這個嚴肅的老夫子，一群小孩子跑回學堂里面。

天氣冷，長孫皇后看了一會兒就回去了。

怕氣疾發(fā)作。

幾個公主在這里，李世民和長孫皇后都不擔心。

沒有到中午就回去了。

李世民雖然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但是對蕭然說的禮物很期待。

印刷術的事情，蕭然想抓緊時間。

這個冬天還很久，百姓空閑日子比較多。

早點搞起來才行。

雕版印刷術和活字印刷術都搞。

從大唐的技術基礎、蕭然“抓緊時間落地”的核心需求，利用冬天百姓空閑期快速推進，以及印刷術的短期實用價值和長期發(fā)展來看，最優(yōu)策略是“先主攻雕版印刷，同步小規(guī)模研發(fā)活字印刷”，而非兩者同時大規(guī)模推進。

蕭然的核心訴求是“抓緊時間”――利用冬天百姓空閑期推進印刷術，本質(zhì)是要快速打破“書籍稀缺、知識難傳”的現(xiàn)狀。

而雕版印刷在唐朝的背景下，是唯一能實現(xiàn)“短期落地、規(guī)模化生產(chǎn)”的選擇，優(yōu)勢極為明確。

對蕭然而，無需從零研發(fā)：只需整合現(xiàn)有木工，百姓空閑時可快速培訓，雕刻文字比雕刻復雜圖案簡單，手巧者短期可上手。

找質(zhì)地松軟的梨木、棗木作版材，直接在木板上反刻文字，刷墨覆紙即可印刷。

整個流程無技術壁壘，能最快速度組織百姓形成生產(chǎn)能力，不浪費冬天的空閑窗口期。

蕭然初期的印刷需求，必然是“高頻、固定、量大”的內(nèi)容。

給學堂孩子印識字課本、兒歌歌詞。

給百姓印農(nóng)書、節(jié)氣常識、簡易律法，冬天百姓空閑時可學習，來年春耕用得上。

四書五經(jīng)這些儒家經(jīng)典，只要印刷出來，根本就不怕賣不出去。

雕版印刷術大量普及是大唐中后期，現(xiàn)在應該是有了，但是知道人不多，沒有普及。

蕭然沒有壟斷技術的想法，但是想帶著附近的百姓賺一筆。

只需學習“按字稿雕刻”，無需識字，只需對照字樣反刻，甚至可先畫輪廓再刻。

培訓1-2周即可上手，能最大化利用“百姓空閑”的人力優(yōu)勢，快速形成規(guī)?；a(chǎn)。

蕭然心里已經(jīng)有計劃了。

之前李麗質(zhì)張錦禾看到蕭然想事情，都沒有打擾。

“小郎君，我能做點什么？”李麗質(zhì)笑著問道。

雖然不知道具體事情，但是李麗質(zhì)想?yún)⑴c一下。

“我想賣書，五娘覺得如何？”

豫章公主也好奇的看過來。

“賣書？”李麗質(zhì)實在不知道蕭然有什么書。

之前李世民和李麗質(zhì)送那些讀物也值錢，但是覺得蕭然不可能拿去賣。

一方面是那些書用得上，還有就是蕭然不缺這點錢。

“小郎君，這是何意??？”李麗質(zhì)不明白。

“我自己復印點書出來，然后賣出去?！?

“復?。俊崩铥愘|(zhì)不理解這詞，現(xiàn)在大唐的書，都是手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