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宋卿棠的臉色卻在聽到“鄧紹霆”和“酒局”兩個詞的瞬間就變了。
她猛地伸手抓住了宋云湛的衣袖,輕輕拽了拽。
“三哥……”她仰起臉,聲音軟糯,帶著撒嬌的意味,“你別去嘛,就在家陪陪我好不好?我才剛回來,好多地方都不認(rèn)得,好多人也都不熟悉,我有點(diǎn)怕?!?
不能去!三哥啊,你絕對絕對不能去!這是個陷阱,是鄧紹霆精心設(shè)好的局!酒局上他們會灌醉你,然后安排一個看似可憐的女子接近你,你會一時心軟,為她贖身并將她安置在外宅!
可那女子根本就是他們的人!半個月后,她就會被陛下偶然遇見,直接納入后宮,備受寵愛!然后她就會反咬一口,誣陷你當(dāng)初是強(qiáng)行將她擄走欺辱了她!陛下震怒,根本不會給你辯解的機(jī)會,就會下令將你帶去凈身房閹了,打入死牢!鄧家和父親,正好借此徹底廢掉你!
這心聲,如同晴天霹靂,猛地炸響在宋云湛和沈柔的腦海里!
“哐當(dāng)”一聲,沈柔手里端著的茶盞直接掉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她臉色煞白,猛地看向兒子。
宋云湛更是整個人僵在原地,臉上的嬉笑瞬間變得鐵青。
他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下半身猛地一涼,不由得并攏雙腿,用手護(hù)住了關(guān)鍵部位。
鄧紹霆,是他從小一起玩到大的發(fā)小,每次闖禍都一起扛,雖然最后多半是他背鍋,號稱有福同享有難同當(dāng)?shù)男值埽?
竟然給他設(shè)下如此惡毒的陷阱?
一股怒火沖得他頭皮發(fā)麻,眼睛都紅了,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沈柔到底是當(dāng)家主母,強(qiáng)行壓下心中的驚濤駭浪,趁著兒子還沒失態(tài),趕緊順著女兒的話開口:“湛兒!卿棠剛回來,正需要人陪著熟悉環(huán)境,你那些狐朋狗友的酒局有什么好去的?推了推了!今日哪兒也不準(zhǔn)去,就在家好好陪你妹妹!”
“對!不去了!”宋云湛猛地回神,幾乎是吼著對門外還沒走遠(yuǎn)的燕青喊道,“燕青!去告訴鄧紹霆,讓他滾!小爺我今兒沒空!以后他的局都別來叫我!”
門外的燕青被這突如其來的怒吼嚇了一跳,連忙應(yīng)了聲“是”,腳步匆匆地跑向府門傳話。
宋卿棠稍稍松了口氣,但心里的警報(bào)卻并未解除。
暫時推掉了……可是,鄧紹霆出面只是明面上的。這背后肯定有父親的默許甚至推動。靖安侯他一心偏向宋云霜,絕不會讓三哥輕易躲過這次的算計(jì)。等著瞧吧,待會兒他一定會想辦法,逼三哥去赴約的!怎么辦?要是父親親自來命令,三哥恐怕……
她心一橫,甚至想到了最壞的打算。
實(shí)在不行……我只能假裝突然病得很重,或者不小心摔一跤?無論如何,絕不能讓三哥踏出這個門!
沈柔的心直直地沉了下去,女兒的話像是一把刀子,剖開了她一直不愿面對的現(xiàn)實(shí)。
丈夫真的會對親生兒子下如此毒手嗎?
她死死攥緊帕子,指甲掐進(jìn)了掌心。
宋云湛則是又驚又怒,護(hù)著下身的手攥成了拳頭。
父親?父親他竟然要害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