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府那邊,可就沒這么溫馨了。
鄧夫人醒過來后就哭天搶地:“我的兒?。∵@是要他的命?。±蠣?,您可得為紹霆做主啊!”
鄧紹霆裹著被子縮在床角,眼神呆滯,嘴里不停地念叨:“完了,全完了……”
鄧懷遠(yuǎn)在屋里來回踱步,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他突然站住,一拳砸在桌子上:“是靖安侯夫人沈柔!一定是那個賤人干的!”
鄧夫人哭得更兇了:“肯定是她!就因為她女兒被咱們紹霆看上,她就下這樣的毒手!”
其實,鄧家原本想著等風(fēng)頭過了再想辦法報復(fù),沒想到對方先下手為強(qiáng),還這么狠毒。
“靖安侯府,衛(wèi)國公府……”鄧懷遠(yuǎn)咬牙切齒,“好得很!既然你們不仁,就別怪我不義!”
他眼中閃過狠厲之色:“沈柔最疼的就是她那個小女兒是吧?那我就讓她親眼看著寶貝女兒跳進(jìn)火坑!”
鄧夫人止住哭泣,疑惑地看著丈夫:“老爺?shù)囊馑际牵俊?
“直接找宋昭衡提親?!编噾堰h(yuǎn)冷笑,“那老家伙最好拿捏,只要許他些好處,不怕他不答應(yīng)?!?
鄧懷遠(yuǎn)的算盤打得很精明。
繞過沈柔,直接讓靖安侯同意婚事。等宋卿棠嫁過來,還不是任由他們搓圓捏扁?
“可是……紹霆他現(xiàn)在……”鄧夫人猶豫地看了眼兒子,話沒說完,但意思很明顯。
鄧紹霆已經(jīng)不能人道,現(xiàn)在娶妻,不是昭告天下,鄧家要害了人家好姑娘嗎?
鄧懷遠(yuǎn)冷哼:“不管了,就是要讓她嫁進(jìn)來,日日折磨,方能解我心頭之恨!”
……
靖安侯府里剛用過午膳,下人便捧著一個錦盒進(jìn)來,說是尚書府差人送來的。
沈柔眼皮都沒抬:“扔出去?!?
送東西的下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補(bǔ)充:“尚書府的人說,務(wù)必請侯爺和夫人過目……”
宋云湛好奇心重,一把接過盒子:“鄧家能送什么好東西?我倒要看看?!?
盒子打開,里面躺著一紙婚書。
宋云湛漫不經(jīng)心地拿起來,可當(dāng)看清上面的字時,臉色大變。
“這,這不可能!”他手抖得幾乎拿不住婚書。
沈柔察覺不對,起身接過一看,頓時渾身發(fā)冷。
婚書上白紙黑字寫著將宋卿棠許配給鄧紹霆,最刺眼的是末尾那個鮮紅的印鑒。
正是宋昭衡的私印。
“混賬東西!”宋云湛暴喝一聲,眼睛赤紅,轉(zhuǎn)身就要往外沖,“我這就去拆了鄧家那個賊窩子!”
“站住!”沈柔厲聲喝止,但她的臉色比兒子還要難看。
她死死盯著那封婚書,胸口劇烈起伏,突然抄起手邊的紅木凳子,轉(zhuǎn)身就往外走。
“娘!您這是要去哪兒?”宋玉蟬急忙攔住。
沈柔眼中幾乎噴出火來:“我去問問那個老糊涂,他是不是瘋了,竟敢背著我賣女兒!”
宋卿棠原本安靜地站在一旁,看到婚書時心里咯噔一下。
但她很快鎮(zhèn)定下來,甚至冒出一個念頭:“嫁就嫁,正好把尚書府搞得雞犬不寧?!?
這心聲剛落,沈柔猛地轉(zhuǎn)頭:“棠兒,你別胡思亂想!”
宋玉蟬也立刻拉住妹妹的手:“棠兒,萬萬不能有這種想法!鄧家那就是個火坑,我們絕不會讓你跳進(jìn)去的!”
宋云湛更是急得跳腳:“妹妹你傻啊!那種人家,嫁過去還有好日子過嗎?”
家人的反應(yīng),讓宋卿棠心中一暖。
她原本那點自我犧牲的念頭,頓時煙消云散,轉(zhuǎn)而開始思考如何反擊。
眼珠一轉(zhuǎn),計上心來。
既然宋昭衡這么喜歡亂點鴛鴦譜,不如把宋云霜許配給城西那個賣豬肉的豬肉榮,看他還敢不敢賣女兒。
這心聲剛閃過,宋云湛就心直口快地嚷出來:“娘!不如咱們也寫封婚書,把宋云霜許給豬肉榮!看爹還敢不敢亂來!”
宋玉蟬聞,眼中閃過贊許之色:“這主意妙極了。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沈柔冷笑一聲,當(dāng)即拍板:“好!就這么辦!”
她雷厲風(fēng)行,立刻命人取來紙墨,親自寫下一封婚書,將宋云霜許配給城西豬肉榮。
字跡與宋昭衡的幾乎一模一樣,印鑒也仿得惟妙惟肖。
“走!去找你們那個好爹理論去!”沈柔抓起兩封婚書,帶著三個兒女,氣勢洶洶地朝著宋昭衡的書房走去。
書房里,宋昭衡正悠閑地喝著茶,見夫人和孩子們闖進(jìn)來,不高興地皺眉:“何事如此慌張?”
沈柔二話不說,將鄧家送來的婚書拍在桌上:“宋昭衡!你最好解釋解釋,這是怎么回事!”
宋昭衡瞥見婚書,面色微變,但很快恢復(fù)鎮(zhèn)定:“哦,這個啊。鄧家前來提親,我覺得門當(dāng)戶對,就答應(yīng)了?!?
“門當(dāng)戶對?”沈柔氣得發(fā)抖,“鄧紹霆那個廢物,你也敢說門當(dāng)戶對?你明知他前些日子剛被……被……”
“那都是謠!”宋昭衡打斷她,“鄧三公子一表人才,與棠兒正是天作之合?!?
宋卿棠冷眼旁觀,心中冷笑。
爹為了把我嫁進(jìn)鄧家,連這種瞎話都說得出口。
宋云湛忍無可忍:“爹!您是不是老糊涂了?鄧紹霆都被掛在城墻上了,全城的人都看見他……他那副德行!”
宋昭衡臉色一沉:“放肆!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哪里有你說話的份!”
沈柔見狀,不慌不忙地拿出第二封婚書,輕輕放在桌上:“既然如此,我也為你那個寶貝庶女宋云霜定了門好親事?!?
宋昭衡疑惑地拿起婚書,當(dāng)看清內(nèi)容時,驚得從椅子上跳起來:“胡鬧!簡直是胡鬧!云霜是未來的太子妃,怎能許配給一個賣豬肉的!”
“太子妃?”沈柔嗤笑,“你做夢想當(dāng)國丈想瘋了吧?宋云霜一個養(yǎng)女,也配肖想太子?”
宋昭衡急得額頭冒汗:“這是皇后的意思!云霜將來是要入主東宮的!”
“我管她入主哪里!”沈柔寸步不讓,“你賣我一個女兒,我賣你一個女兒,很公平!”
“荒唐!”宋昭衡氣得胡子直抖,“云霜的前程關(guān)乎整個靖安侯府的未來!豈能兒戲!”
沈柔直視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道:“宋昭衡,我今日就明白告訴你。你有野心,可以,但不能犧牲我的女兒來實現(xiàn)。棠兒是我的心頭肉,你把她往火坑里推,就別怪我撕破臉!”
宋玉蟬也上前一步:“爹,鄧家明顯是報復(fù)。您讓妹妹嫁過去,豈不是任人宰割?”
宋云湛更是直接:“要嫁讓宋云霜嫁去!反正鄧紹霆也不能人道,嫁哪個女兒過去不都一樣?”
宋昭衡被連續(xù)質(zhì)問,臉色越來越難看。
他猛地一拍桌子:“放肆!這個家里還輪不到你們指手畫腳!沈柔,我告訴你,宋卿棠必須嫁,宋云霜不能嫁!這是命令!”
他擺出家主的威嚴(yán),試圖壓制沈柔:“夫為妻綱,父為子綱,這個道理你不懂嗎?婚姻大事,自然是我這個做父親的說得算!”
沈柔聞,不怒反笑。
她緩緩拿起那封假婚書,當(dāng)著宋昭衡的面,一點點撕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