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王爺!”
身后,王祿善喊得歇斯底里。
薄歸沒有回頭,抬步走在長長的回廊里,空氣里彌漫著血腥味,讓他有些不高興,面色微沉的走出了大牢境地,其后在花園里站了站。
“主上!”景山疾步行來,畢恭畢敬的行禮,“縣衙的賬目和主簿先生都被生擒,一干人等無一逃脫,現(xiàn)下庫房被封存,只等著最后清點(diǎn)完畢便罷?!?
薄歸抖了抖衣袂,瞧了一眼被風(fēng)吹得枝丫亂顫的墻邊樹,好似沒再聽景山的話語。
“主上?”景山低聲輕喚。
薄歸俯首輕嗅著自己的袖子,“可有味兒?”
“嗯?”景山有些懵,一時間還真是沒反應(yīng)過來。
薄歸剜了他一眼,“罷了,你這鼻子鈍,問也是白搭?!?
景山:“??”
這一下,是真的把景山給弄懵了,腦子轉(zhuǎn)不過彎,不知道自家主上到底是什么意思?
直到,自家主上進(jìn)了燕綰的房間,景山才恍然大悟,方才那是什么意思?這是怕身上沾了血腥味,熏著鼻子靈敏的綰夫人!
燕綰正與底下人盤算著院子里的銀子,自然不能全部霍霍,將從中調(diào)撥一部分,作為撫慰金,撫恤受山匪為禍的百姓,以便于他們盡快恢復(fù)生活。
這些銀子數(shù)目眾多,得一一核實(shí),其后按照一定的份額發(fā)下去,若是亂了套,到時候賬目凌亂,可就不好收拾了。
燕綰自個也開過小飯館和小醫(yī)館,賬目什么的都是自個做的,突然接手是有點(diǎn)吃力,但也不是什么難事。
“我查看了甘平縣的人頭數(shù),待外頭的人輕點(diǎn)完畢,再入賬分撥?!毖嗑U瞧著手中的賬本,“待我做完了賬本,王爺再看?!?
薄歸坐在她邊上,瞧著她神情肅穆,捻著筆桿子做賬的模樣,忽然間覺得心里很踏實(shí)。
“無妨!”薄歸淡然坐定,“這些東西原就繁瑣,你愿意接手自然是最好不過,我信得過你,你慢慢來。”
燕綰的注意力都在賬本上,壓根懶得理會薄歸。
一刻鐘、兩刻鐘、半個時辰、一個時辰……
景山這心里有些忐忑,主上從未等過這么久,如今這般如老僧坐定,是不是暴風(fēng)雨來臨的前兆?
“主上?”景山低低的喊了聲,“您要是累了……”
薄歸瞥他一眼。
“出去!”
景山當(dāng)即訕訕的閉了嘴,行了禮退出房間。
有些習(xí)慣,因人而異。
這話以前沒道理,如今很有道理。
燕綰抬頭,眼神里帶著迷惑,似乎看不太懂薄歸的行為,可在他的面上卻沒發(fā)現(xiàn)任何的異常,他只是坐在那里,眼神平和的看著她。
那種神情,好像一種習(xí)慣,又似乎是一種期待。
期待了許久的,歲月靜好!
四目相對,燕綰緊了緊手中的筆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