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勝男猶猶豫豫的:“是這樣,我爸他生病了……”
安勝男的爸爸周強自從上次的大病后,身體就不怎么好。
所以心心念念想找到自己唯一的女兒,為的就是將來有天,他身體真撐不住的時候,病床前能有個伺候的人兒。
沒能從唐糖這里得到安勝男的消息,他也沒放棄。
幾經輾轉,拜托了專門幫人尋親的劇組,成功找到安勝男。
雖然安勝男并沒有認這個生理學上的父親,但周強好不容易才找到人,哪里肯放手。
就在安勝男家附近租了房子,找了份看廠的活。
時不時去安勝男面前演一波‘遲來的父愛’。
安勝男不堪其擾,還沒想到怎么解決這事時,就接到了醫(yī)院打來的電話。
周強病了,慢性腎衰竭,需要腎移植。
周強知道后,跟安勝男說了很多,好話、歹話,甚至是跪地認錯,無所不用其極。
就想讓安勝男給他換腎。
安勝男已經跟丈夫離婚了,上有老、下有小,全家就指著她賺錢養(yǎng)家。
她實在做不到這么大度,拿自己的健康,拿三口人的未來,還這份所謂的天大的‘生恩’。
可是周強揚,如果安勝男不救他,他就去安勝男的公司鬧,去安勝男孩子的學校鬧。
從出事到現(xiàn)在,安勝男整夜整夜睡不著,人都憔悴了許多。
說話聲中,夾雜著可以壓制的哽咽之意。
“對不起啊糖寶,我……我知道這種事不應該跟你說,但是……但是我……”
安勝男擦了把臉上的淚痕,哽咽的說不出話。
她也知道,這種事情就算是大人,也難給什么好的建議。
和一個孩子說,確實有點為難孩子了。
可……
可不知道為什么,聽到糖寶的聲音,她就感覺自己特別委屈。
忍不住的想要從糖寶這兒,得到哪怕一絲一毫的慰藉。
“沒關系的?!碧铺菑拇采舷聛恚骸耙桃踢@段時間一定很痛苦,糖寶知道的?!?
軟糯奶氣的嗓音,安勝男再一次淚崩。
她捂著臉放聲大哭。
歇斯底里的哭聲,像是要把這段時間的委屈,全部的、統(tǒng)統(tǒng)都發(fā)泄出來一般。
唐糖也沒打斷她。
光著腳走到桌子前,拿過自己的杯子,安安靜靜的喝了幾口水。
直到安勝男的哭聲漸漸變小,她才開口問道:“姨姨想讓糖寶幫什么忙?”
頓了下,又補充道:“糖寶人小,能做到的事情也很少。姨姨如果想讓糖寶幫忙,不可以太難哦?!?
心善是一回事。
要怎么心善,又是另一回事。
糖寶能幫的,愿意去幫。
但是糖寶幫不了的,糖寶也愛莫能助。
雖然她如果想做什么,家人和師兄們都會幫忙。
但是糖寶不能把自己的心善,強加在其他人身上,哪怕是最親近的家人。
“不會不會。”安勝男連忙解釋:“我就是想問問糖寶,如果……如果我不愿意換腎給他,是不是……沒錯?”
如果是她母親病了,在沒有孩子的情況下,她可以拿命救母親。
但對于這個,她剛出生,就丟下她和母親離開的爹,她真的沒辦法圣母。
“姨姨,世間的事是沒有對錯的?!?
唐糖努了努嘴巴,一臉認真:“姨姨心里其實是有答案的,只是想從糖寶這里求個心安。”
“可是,心安,只有自己能給?!?
“如果姨姨找糖寶是為了這個問題的話,糖寶幫不了姨姨的。”
聽到這話,安勝男心情復雜。
心安,只有自己能給……
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