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被云皎月羅織罪名,心里有苦難。
偏偏要是找不回孩子,他回了京都也是死,倒不如和云皎月死耗著。
這時,一道冷傲陰鷙的聲音突然響起:
“上醫(yī)夫人何必將話說得那么嚴(yán)重?”
寧顧行收到聶韜底下的人傳話,直接趕往云皎月所在的這條商道。23sk.
他礙于女人威脅,一直躲在暗處。
確認李運被殺,四運鏢局又沒有牽扯進叛國后,自然就沒了后顧之憂。
寧顧行袖子里還揣著昨夜收到的藥方。
對待云皎月的態(tài)度變得微妙,并未像從前那般當(dāng)作眼中釘。
但轉(zhuǎn)而想到那孩子的尊貴身份……
“云皎月,鄭營不過是想搜查一個孩子,你又何必遮遮掩掩不讓他查?”
目光瞬間森冷帶有戒備,“難道你口中的表侄,實際上與你們云家并無關(guān)系?”
云皎月柳葉眉微微攏起。
察覺寧顧行對她的態(tài)度轉(zhuǎn)變。
心里對孩子的身份,有了個大膽猜測。
此刻,煙景身后的孩子聽見寧顧行的聲音,眼里出現(xiàn)剎那恐慌。
他雙手驀地緊緊攥住煙景的衣裳。
好在經(jīng)過長時間的情緒調(diào)節(jié),已經(jīng)能勉強控制理智,鎮(zhèn)定下來。
小心翼翼探出半個腦袋,露出暈染出的花臉,再是怯生生看著云皎月。
他特地邁出半步,讓人能瞧見自己身上那件水綠色的衣裳。
壓低聲音弱弱喊道,“表姑母……”
云皎月有些意外。
這孩子……還算有些膽識,也夠聰明。
“現(xiàn)在總該相信這孩子是我云家的人了吧?”
鄭營擰眉,“這好端端的孩子,臉上怎么涂脂抹粉?”
霜商鎮(zhèn)定自若,“我們家表少爺平日里不喜好讀書?!?
“就想著日后長大了可以經(jīng)營些胭脂鋪面,因此尤其愛搽脂抹粉?!?
鄭營徹底無話可說。
倒是寧顧行微瞇著眼睛審視,一字一句啟唇嗤笑,“欲蓋彌彰!”
他跨步朝煙景走去,用力將孩子從煙景身后拽出。
揪住孩子的衣領(lǐng),不見真容誓不罷休。
不給任何人反應(yīng)的機會,掀開袍子就要去抹干凈臉上的胭脂。
水綠色袍子衣料瞬間沾了一層厚厚的紅藍花顏料。
孩子忍不住大哭,眼淚更是加劇沖刷面容。
圍觀的人們交頭接耳,“看樣子,祁夫人這個誥命的確也不過如此??!”
“李運敢為難祁夫人,裴家的下人也敢為難,現(xiàn)在寧大人更是不給她顏面?!?
“我看過去一年青州的商戶是過于抬高祁夫人了……”
“是啊,早知她地位不高,那些富商肯定不會避其鋒芒,不去爭搶生意。”
祁長瑾聽見議論聲,黑眸燃燒怒火,臉部俊美的輪廓也逐漸緊繃。
快步朝寧顧行走去。
頎長手指猛地推向?qū)Ψ郊绨颉?
出于慣性,后者不可避免退了幾步。
寧顧行地盤穩(wěn),很快站穩(wěn)腳跟,“你干什么?”
“是你在干什么!寧顧行!你不要欺人太甚!”
祁長瑾及時將孩子拉入自己身后,涼薄聲音溢出暴戾。
他寬大的身影蓋在孩子身上,單手抽出周武手里的劍,指向?qū)庮櫺小?
孩子抽噎之余,生出幾分安心。
男人這么一施展動作,形同下令開戰(zhàn)!
底下的侍衛(wèi)瞬間齊齊拔刀相向,滿臉兇相,早就忍拱衛(wèi)司很久了!
圍觀者見狀,在看熱鬧和保命之間,迅速擠進兩邊的商鋪。
順道關(guān)上商鋪的門,趴在門縫看熱鬧。
云皎月黛色細眉微挑,和離后,身為外人眼中的準(zhǔn)駙馬首次為她刀劍相向。
這種行為,莫名讓她心里生出怪誕感覺。
她慢步走至祁長瑾身旁,單手握住他的結(jié)實緊繃的手臂肌肉。
再是慢慢,將刀柄從手心挪轉(zhuǎn)到自己手上。
男人濃重的殺氣慢慢減弱。
寧顧行詫異盯著云皎月,聽到,“寧顧行,我必須提醒你兩件事情?!?
“天下無數(shù)有情事,世上滿是無奈人。我與長瑾本就是無奈和離?!?
“你說……你在青州城公然下我的面子,這樣的事情若傳至陛下耳中,會不會認為你狂妄依舊?”
清冽嗓音幽幽,發(fā)出輕輕笑聲。
云皎月?lián)u了搖頭,“你對我的輕視,只會讓長瑾對我這個原配生出憐憫之情?!?
“萬一,我們之間的情誼死灰復(fù)燃,那只差一步就能嫁進祁家的文安公主難免會傷心。”
“屆時,咱們的陛下……會饒過你嗎?”
寧顧行入鬢劍眉擰成繩結(jié),“你是在威脅我?”
云皎月不以為意點頭,“就當(dāng)是吧?!?
雙管齊下要挾,不忘同時給出臺階,“再有,我昨夜深思熟慮,發(fā)覺讓人交給你的藥方內(nèi)容,其實還不夠完善?!?
“我本想,若你能信守承諾,對我客氣些,便再交給你一副外用的方子?!?
“如今看來……這外用方也不必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