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子墨沒有動,他眼瞳里跳躍的火光仿佛更盛了。
“二王子,三王子好心給你羊肉你,你快接??!”
“二王子,三王子一片好心,你不接,就是你的不是了?!?
“若是讓王上知曉,必定會斥責于你。”
幾個三王子的親信你一我一語,時子墨不過是沒有吃肉而已,卻仿佛他犯了天條,語之間,還要把他拉到王上面前評理。
簡直可笑。
“父王日理萬機,這點小事,你們也要去勞煩他?”時子墨開口了,閃爍著紅光的眼瞳掃過三王子后,幽幽地落在那幾個口出狂的大臣身上。
“二王子,話不是這樣講的,你不給三王子顏面,就是不給王上面子,我等自然——”
大臣帽子還沒扣完,就被時子墨打斷:“我不知道何時,三王弟竟跟父王等同了,還是說,父王已經(jīng)把王位傳給三王弟了?”
大臣傻眼,慌忙道:“二王子,你莫要偷換概念,我何時說——”
大臣想辯解,前方傳來一道幽幽的冷視。
在三王子難看的目光中,大臣趕忙住嘴。
三王子重新把目光落到時子墨身上,他忽的咧開唇,爽朗一笑:“王兄,伊日貴有口無心,你就別跟他計較了,來,你我兄弟,暢飲一番!”
隨著三王子話音落下,有兩名侍女走來,分別給三王子跟時子墨分別斟酒。
三王子面前,是成年男人臉孔大小的大海碗,而時子墨面前的,卻是小了好幾圈的普通酒碗。
“王兄,你身子不爽利,就別喝太多酒了,王弟先干為敬!”
三王子一口飲下,咕嘟咕嘟,不過片刻,烈火灼心的酒液便淌過喉嚨,流進了腹中。
三王子豪爽地咂了下嘴,手臂高抬,將酒碗摔得稀碎。
“三王子果然爽快!”
“三王子是草原上的雄鷹,自然海量!”
吹捧如絨毛,鋪天蓋地。
相應地,他們看到不為所動的時子墨,眉頭又皺了起來。
“二王子,你看三王子多關心你,你趕快把酒喝了吧。”
“喝了酒,就還是兄弟,日后三王子也會照拂你的?!?
在一聲聲勸阻中,時子墨尚未開口,三王子就先道:“王兄方才喝太多了,本王子就不強求了,只是王兄,王弟特地給你帶來了上好的新鮮羊肉,你也不給面子?”
隱隱的壓迫藏于眼底,露于聲中。
時子墨笑了一下。
他本就生得俊美,與形容粗獷的草原漢子迥然不同。
此時他倦懶地坐在墊子上,微微抬眸,眸底深藏的涼薄寒意,噴涌而出,叫人脊骨冰涼。
三王子心下一顫。
他握了握拳,他是父王最心愛的孩子。
而岱欽,他不過是犧牲品,他能活著回來,已是蒼天降下恩澤,岱欽跟他,天地之別!
他何須怕他!
鼓足氣,三王子仰著頭,哈哈大笑:“王兄,你莫不是在中原待久了,連羊肉都不敢入口了吧,娘們兮兮的,哪里像是我們樊國漢子!”
三王子往后瞥,在伊日貴的附和聲中,諸樊國貴族也都哄笑起來。
篝火噼里啪啦地燃燒著,貴族們的笑聲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看向時子墨。
“王弟一番好意,王兄自然笑納?!?
只見時子墨抓起血淋淋的生肉,隨意切了一塊兒,放入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