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像常年握刀握槍的手。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戎黎再問一次,“你來祥云鎮(zhèn),是不是沖著我來的?”
徐檀兮思量了片刻,頷首:“是。”
戎黎松手,往后退了。
半年前的那起車禍,她也在現(xiàn)場。
她受了傷,背對著監(jiān)控鏡頭,滿身都是血,一瘸一拐,走得很慢。她走著走著回了眸,不知道在看什么,不知道在看誰,目光凄凄,有不可思議,也有憤怒怨恨。
戎黎就是借著那次車禍假死脫身的,怎么就這么不湊巧,她剛好也在現(xiàn)場。
盼他死的太多了,他若是不謹慎,墳頭的草早就比人高了。
戎黎的骨相很有辨識度,棱角分明,揚一揚嘴角,會略顯溫順,可只要稍稍皺一皺眉骨,鋒芒暗斂,攝人無聲:“徐檀兮。”他念她的名字時,字正腔圓,“你別打我主意。”
她來祥云鎮(zhèn),絕對是有備而來,她那雙煮茶的手,也一定能輕而易舉地取人性命。
戎黎撂完話,不再多,繞過她下樓。
“等等?!?
徐檀兮叫住他:“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他站在樓梯半中腰,回頭看她。
如果不是她,如果是別人,那就好辦了,他有一百種、一千種辦法,讓人說真話,讓人悔不當初,讓人求死不能。
可偏偏是她。
他不再收斂,眼神帶著攻擊性,警告她:“不管你有什么目的,都不要來招我,明白了嗎?”
說完,他下了樓。
徐檀兮站在原地,眼眶漸漸紅了。
口袋里的手機響了很久,是秦昭里打來了。
“金絲繡線我寄給你了,明天差不多就能到?!?
徐檀兮失魂落魄:“好?!?
秦昭里拿金絲繡線的事調(diào)侃她:“你同我說說,這金絲繡線你用來干嘛,是繡荷包啊還是繡嫁衣???”
“昭里?!?
聲音聽著不大對。
秦昭里語氣立馬嚴肅:“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徐檀兮很少這樣,失落委屈,不知所措:“我不知道做錯了什么,惹得他不高興了?!?
這個他,還能是誰。
也就戎黎,能把徐檀兮弄得魂都沒了。
秦昭里問都不問,她就是偏袒自己人,覺得戎黎罪大惡極得很:“你沒做錯,你怎么會做錯,千錯萬錯一定全都是戎黎的錯?!?
戎黎回了自己的便利店。
太陽落山之后,程及過去了一趟,王小單已經(jīng)下班了,就戎黎一個人在店里,還在打游戲。
程及走過去,敲敲貨架:“拿快遞?!?
他瞥了一眼戎黎的手機。
那個菜雞,正在對著一棵樹猛開槍,子彈打完了,他才放下手機,去貨架后面找快遞。
程及說:“徐檀兮的也一起給我?!?
塑料袋窸窸窣窣的聲音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