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罵的小官員好像也習慣了,連忙拱拱手就回復道:出坊門被堵了。
上官的威風已經耍了,也就哼一聲說著什么,下不為例一類的屁話,施施然地進皇城了。
啊——仁兄,往日里少見啊——
啊——兄長,小弟初來乍到,還請兄長照拂一二。啊——不知仁兄在哪一個衙門口當差
啊——小弟供職太醫(yī)署,就任小小的司醫(yī)。
咦太醫(yī)署,那可是一個油水豐厚,又清閑少事的好衙門啊,以后,小弟有個頭疼腦熱的不妥之處,能否請仁兄一觀
好說,好說……
就在排隊的功夫,云初已經交結了好幾位穿著綠袍子的仁兄,不管來人長成什么模樣,云初一律以仁兄相稱,片刻功夫,就認下了一大堆仁兄。
就在眾人笑鬧著慢慢向前拱的時候,一只大手重重的拍在云初的肩膀上。
手才落到肩膀上,云初就已經捉住了那只手,身體猛地向前拉扯一下,腰身下沉抵住這只手的主人,就準備把這只手連人一起從肩膀上頭甩出去。
沒想到此人身體極為沉重,云初沒有拖拽動,不等力氣發(fā)干凈,云初就從此人的肋下鉆了出來,中指關節(jié)微凸握拳帶著風聲直擊對方太陽穴。
對方輕聲咦了一下,用手臂蕩開云初的拳頭,而此時,云初已經向后退了五步有余,面對突襲者。
頂盔摜甲的壯漢瞪著全神戒備的云初上下打量一下,就對那些已經圍過來的武士們道:又是一個從血肉戰(zhàn)場上下來的殺胚!
武士們聞,齊齊地打量一下身材完全算不上壯碩的云初,就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
從哪下來的,西域,遼東,還是大非川
對方穿的鎧甲是山紋光明鎧,鎧甲不是新鎧甲,甲葉上劃痕累累,就連護肩獸頭都癟的快沒樣子了。
不過,人家腰上懸掛著的魚袋,上面還鑲嵌了銀,沒的說了,就這個魚袋跟魚袋里面的魚符,就證明,人家絕對是從五品以上的官職。
至于云初這種雜魚小官,距離佩戴魚袋的距離足足有十萬八千里遠。
下官云初,太醫(yī)署屬下司醫(yī),年前從西域奉命歸來,正準備去太醫(yī)署領命。
壯漢大笑道:梁建方的部將是嗎可惜了,本來兒郎們在西域大殺一場,還指望著弄一些軍功回來過日子呢,現(xiàn)在全沒了,你能從西域回來也算是運氣。
說完話就走了,完全不理會還想跟他說話的云初,甚是無禮。
一個長脖子官員見壯漢走了,就對云初道:賢弟啊,此人便是長安聲名赫赫的裴行儉,就任左屯衛(wèi)倉曹參軍,是咱大唐左衛(wèi)中郎將蘇侯爺?shù)牡茏?據說馬上就要去十二衛(wèi)中的某一衛(wèi)去當行軍長史去了,算是一個貴人。
某家看他對你格外親近一些,等下了差,不妨備置一些禮物登門求教,混個臉熟也是好事。
云初笑著拱手道:不瞞兄長,小弟也算是從尸山血海里殺出來的,雖然戰(zhàn)場上不曾害怕,下了戰(zhàn)場小弟卻也是雙股顫顫,昏死過去兩日夜方才活過來。
如今僥幸得活,卻也不肯再入軍伍,準備在咱們文官圈子里混口安生飯吃就足夠了。
長脖子官員惋惜地瞅著云初道:可惜了,咱大唐武官的升遷還是要快一些的。
云初見隊伍已經排到了自己,就告罪一聲,牽著棗紅馬接受盤查。
皇城很大,且屋舍眾多,云初一路走,一路問,這才在一個偏僻的角落里找到了太醫(yī)署。
太醫(yī)署里的藥味濃郁的幾乎讓人喘不上起來,將棗紅馬送進馬棚,才走進太醫(yī)署的院子,就看到幾十個身材壯碩的藥童正在煎藥,一排過去百十個藥罐子一起噴吐著藥味,蔚為壯觀。
在西域,云初是何醫(yī)正的部下,沒想到來了長安,云初還是何醫(yī)正的下屬。
這中間自然有何醫(yī)正的安排,云初假裝不知,進入官署之后,發(fā)現(xiàn)最上頭坐著何醫(yī)正,就假作歡喜的模樣匆匆上前,先給何醫(yī)正施禮。
何醫(yī)正漫不經心瞅著云初,對在座的其余醫(yī)正,醫(yī)判們道:云初,萬年縣人氏,在軍中先當府兵,后來當?shù)尼t(yī)官。
說來奇怪,別人都是因為醫(yī)治將士們有功才當?shù)墓?他與旁人不同,先是立下赫赫戰(zhàn)功之后才當?shù)尼t(yī)官。
諸位也知道,軍中治療傷患的本事也就砍胳膊,鋸腿那么幾手,遠遠算不上會醫(yī)術。
這個年輕人可能是看不慣自己的袍澤被當做牲畜一般對待,這才起了學醫(yī)的心思,所以呢,在某家手下偷偷學了一些手段,也弄了一些名聲。
總體上來說,心性不錯,值得太醫(yī)署栽培。
新筆趣閣唐人的餐桌更新,第八十二章裴行儉的手,何醫(yī)正的嘴免費閱讀。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