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間城,蕭家大宅。
蕭昊歪歪斜斜坐在上首位,他四十來歲的模樣,身材修長,面白無須,一雙眼睛炯炯有神,嘴角一笑,帶著幾分無賴痞氣,瞧模樣挺稱頭,但……
那滿面的風(fēng)霜,削瘦的臉頰,看得出來,月余的行乞生活,讓他受苦不少。
但他的神態(tài),卻很輕松。
"岳父大人,您此番能從那黑熊手里死里逃生,想是天佑您,小婿敬您一杯。"
他下首,崔良駿起身,滿面含笑端起酒杯。
看著也是斯文有禮。
"好啊,今兒,我跟賢婿喝兩杯。"
蕭昊哈哈一笑,翁婿倆推杯換盞。
不時(shí),席間舞樂突響,琵琶古琴,聲如滾珠。
軟紗簾蔓微掀,有一著華服,面戴紅紗的曼妙身姿,且舞且出,她蓮步款款,舞至翁婿身前,緩抬玉腿,粉臂揮舞~
做出個(gè)天女望月的姿態(tài)。
"哦,是阿宓嗎"
蕭昊眉頭高挑,無賴一笑。
那身影盈盈下拜,嬌若如蓮,"妾愿一舞,恭迎將軍回城。"
"好,哈哈哈,舞來,舞來!"
蕭昊大笑。
"諾!"美人應(yīng)中。
抖著古琴琵琶,且歌且舞,那長長的水袖甩出,帶出一陣香風(fēng)。
崔良駿輕輕一嗅,淡雅幽長。
"賢婿,此女乃即州商人賈氏之女,小字喚宓,我年前攻打即州時(shí),她族中將她獻(xiàn)上,她善歌舞,美且賢,我便收了她,你觀她可好"
蕭昊指著賈宓,炫耀般道。
"既蒙岳父大人看中,自是好的。"
崔良駿展顏一笑,越見斯文。
賈宓舞著,明媚眸兒微微一動(dòng),長長的水袖甩出,似無意搭到崔良駿身上,"啊~"
她輕呼一聲,飛快旋轉(zhuǎn),面上紅紗滑落。
露出絕世容顏。
態(tài)濃意遠(yuǎn)淑且真,肌理細(xì)膩骨肉勻。
令人望之側(cè)目。
崔良駿眼睛都直了,酒杯呆呆置在唇邊,酒水落了滿衣。
蕭昊眸中浮出些許癡迷,拍手嘆贊,"唉,阿宓果然天姿國色,我就是看上無數(shù)遍,都覺得美……"
跟他那無鹽悍妻,截然不同。
賈宓嫩顏羞紅,嬌聲道:"將軍太取笑了,妾碧玉小家,哪得如此盛贊"
"你若是小家碧玉,天下恐無傾城。"
蕭昊擺手,"此番,我死里逃生,差點(diǎn)看不見你了,阿宓過來,夫主于你親近親近,一解相思之苦。"
賈宓眸里流露出抹似羞澀,似不甘的幽怨,隨后,乖巧走過來,坐到蕭昊膝頭,粉臂攬住他的肩膀,纖手喂他酒。
蕭昊喝的春風(fēng)得意。
一丁點(diǎn)都沒想過,被他踢下馬車,落進(jìn)數(shù)百軍漢手里的小女兒,會(huì)遭受怎樣凄苦如今是死是活
而崔良駿,也完全沒問岳父大人,明明是接妻妹來成親,結(jié)果,姨妹生不見人,死不見尸,此究竟何因反而時(shí)不時(shí)聊笑湊趣,眼神一直往賈宓身上飄~
賈宓心里幽怨,然,她此時(shí)的身份,不過是個(gè)妾身不明的小星兒,蕭昊常年打仗,跟她相處時(shí)間有限,欲望大過愛意。
因此,到也不敢拿僑,獻(xiàn)媚的櫻口含酒,渡到蕭昊嘴里。
如此親昵。
蕭昊素了月余,吃苦受罪,突被如此撩撥,眼里冒火,一把抱起賈宓,邊急步往屋里走,邊大聲笑道:"我的宓兒,當(dāng)真天香國色,此般美人,我有幸得之,當(dāng)重之又重。"
"待得哪天,我登基做主,就封你做皇后……"
"將軍~"
賈宓嬌嗔。
崔良駿癡癡看著,迷戀羨慕。
氣氛火熱曖昩。
突地!
‘呯!’
一聲巨響,大門從外被人踢開,碎木亂飛,陸氏面沉如水,小小身軀夾雜風(fēng)雷之勢(shì),洶洶闖進(jìn),眸光四掃。
"蕭昊,好你這個(gè)老匹夫,你把皇后位許給這賤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