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無妄面色一沉。
有那么一剎那間,他簡直想上去,捂住這蠢宮女的嘴!
他一大早被從府中傳喚入宮,為的是:
朝貴妃一早就吵嚷起來,說自己的一等大宮女臘梅,整夜未歸。
一個宮女而已,死了或是丟了,本來也不算什么大事。
可朝貴妃偏偏哭鬧著,說自己那大宮女十分得力,她同她情同姐妹,不能讓人就這么悄無聲息地沒了。
還哭去了鴻慶帝跟前,“皇上,臣妾來自朝國,在這盛國,身邊連個能說得上話的姊妹都沒有。好容易得了這臘梅,格外對臣妾的性子,臣妾剛抬舉她做大宮女這才幾日,這才好了多少時候?便就遭了人家的暗算了!是誰,這般容不下臣妾!”
鴻慶帝面色陰沉。
容不下他的寵妃,不就是在明明晃晃地打他這個皇帝的臉?
這怎么行?
鴻慶帝大手一揮:“查!”
很快便追查到,朝華殿的一等宮女臘梅,今日提了食盒去永壽宮,然后便再也沒有回來。
人是在永壽宮丟的。
得了這消息,朝貴妃鞋子都來不及穿,便到永壽宮要人。
她畢竟是懷有身孕,鴻慶帝怕她出事,只能陪著同來。
永壽宮中上下,連同謹(jǐn)貴妃江書在內(nèi),都說不曾見過朝華殿的宮人出沒。
朝貴妃哭得淚人一般。
可鴻慶帝也為難。朝貴妃是得寵,可也不能僅僅是為了一個宮女,就大肆搜檢江書的永壽宮。這也一樣是在給皇家顏面抹黑!
正僵持不下時。
永壽宮后殿傳來一聲慘叫!
那叫聲十分凄厲,直如夜梟一般,幾乎要穿透眾人耳膜。
素來有心疾,羸弱不堪的朝貴妃卻一聽這聲音,就飛快地沖了過去。
鴻慶帝阻攔不及,只得緊緊跟上。
再然后是江書、阿翹等永壽宮中的人。
眾人沖到后殿。
就見這具尸首,明晃晃掛在房梁上,一雙套著白襪子的腳,在風(fēng)中搖搖晃晃。
“是臘梅,是本宮的臘梅!”
朝貴妃只來得及說了這么一句話,就被臘梅尸體上那滿臉的血,嚇得暈倒在地,失去了知覺。
鴻慶帝黑沉的目光,轉(zhuǎn)向后面跟著跑來的江書:“謹(jǐn)貴妃,你解釋一下,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書抿唇,“臣妾不知?!?
“你不知?”鴻慶帝冷笑,“那么多人都看見了,這個名叫臘梅的小宮女,來的是你的永壽宮。如今人也死在了這里。你竟還敢說不知道?!”
江書倔強(qiáng)抬頭:“皇上,臣妾是皇上的嬪妃,為何要對區(qū)區(qū)一個小宮女下手?”
鴻慶帝:“這要問你自己!”
江書:“臣妾根本沒見過朝貴妃說的什么臘梅,更不知道永壽宮后殿為何莫名其妙就懸了這么一具尸體!”她也跪下,堅(jiān)定道:“臣妾連此人到底是不是臘梅都不知道,還請皇上查明真相,還臣妾一個清白!”
此事折騰了一整夜。
朝貴妃醒來就哭,口口聲聲說自己寵愛的宮女臘梅,被江書害死了。
謹(jǐn)貴妃江書則堅(jiān)稱,什么都不知道。
沈無妄被叫來,勒令他看著宮女認(rèn)尸。
沈無妄這幾日雖然生江書的氣,卻不想她卷入朝貴妃這一場是非里。他有心幫江書,證明那具尸體不是臘梅,是有人做局陷害江書。
這樣,從這具尸體身上,便能做更多文章,幫江書洗脫嫌疑。
可偏生,那尸體的臉都被人毀成了那樣,卻被一個同屋住的小宮女認(rèn)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