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獅震驚過后,卻又什么也沒問我,可能也是覺得問什么都不合適吧。
那之后,沈小石連著幾天沒來店里上工,打電話給他,也只說是要忙官司的事,這一個月都要請假。語氣倒是比那天要生要死的平和許多,沒提魏獅,也沒透露出任何離職的意愿。
我問他什么時候開庭,他說兩周后,我算了算時間,約定到時候去旁聽。
他再次謝過我,低低道:“給你添麻煩了楓哥,對不起?!?
“說什么胡話,這事有什么好說對不起的?!蔽抑浪粋€人不容易,又說,“有任何需要幫助的地方記得跟我說,我們之間沒什么麻煩不麻煩的。”
沈小石輕輕“嗯”了聲,掛了電話。
生意清閑,沈小石又不在,也不能去找盛珉鷗。實在有些無聊,我便找了個時間,晚上去那家清灣最好的搏擊俱樂部看了看。
地方十分不錯,又敞亮又干凈,人不多,但設(shè)備齊全。
更新了會員卡信息后,工作人員分配了一名姓周的年輕教練給我,還另給了我一套新手裝備,有衣服有褲子,還有兩根綁手帶。
不同于盛珉鷗綁手帶鮮紅的顏色,俱樂部分配給學(xué)員的非常平平無奇,是常見的白色。
周教練三十出頭,個子不高,人卻精瘦有力,自稱學(xué)了十年的拳,一身黑皮膚都是去東南亞學(xué)拳時曬的。
換好衣服,他拉著我同另一位女學(xué)員打了招呼。
“鄭米米,比你多上三堂課?!彼榻B道。
名叫“鄭米米”的女孩兒不知道有沒有成年,看起來特別小,扎著個馬尾,笑起來有酒窩,青春洋溢得仿佛早上八九點(diǎn)的太陽,正是最嬌艷明媚的時候。
“終于有比我晚的入門啦?!编嵜酌着c我握手,馬尾辮因視線的轉(zhuǎn)動一晃一晃的。
“陸楓?!蔽易晕医榻B道,“你好?!?
“叫師姐吧?!?
我一愣:“師姐?”
“對啊,我們這都是這樣叫的,按入門先后?!彼嬷?,沒被運(yùn)動背心覆蓋的肌膚上全是汗水。
我去看周教練,對方只是對我笑笑,一副“小女孩我也拿她沒辦法”的樣子。
我無奈,只有屈服:“行吧,小師姐。”
“耶!”鄭米米高興地原地起跳,嘰嘰喳喳得像只歡快的小麻雀。
周教練擊了擊掌,示意我們安靜下來,隨后開始教我們基礎(chǔ)動作。
“這樣,手臂舉到腦袋兩側(cè),護(hù)住你的左右兩邊,膝蓋微微彎起,保持靈活……”
他在前頭示范拳法動作,讓我和鄭米米在后頭學(xué),完了再到后頭來糾正。
如此半個小時,我身上竟然也開始出起汗。
重復(fù)著刺拳動作,鄭米米突然問:“教練,咱們師兄什么時候來啊?”
“師兄?”周教練調(diào)整著我的姿勢,蹙眉回復(fù)鄭米米,“哦,你說盛先生???他好像說今天要來的。你別叫他師兄,怪不好意思的,他那么厲害,都不需要我教,我還想拜他為師呢?!?
“他終于要來啦?太好了!”鄭米米一臉雀躍,臉頰都微微泛紅,“以前我們身份不允許我喜歡他,現(xiàn)在不一樣了,他單身我也單身,我終于可以大聲對他說愛了!”
她還是敢愛敢恨,勇敢追愛的年齡,看著她就好像看著以前的我自己一樣,莫名的覺得這小丫頭還挺招人喜歡。
我問:“你們以前什么身份?”
鄭米米毫不避諱:“他是我表姐未婚夫。雖然我表姐一直說他是怪人,可我就覺得他很酷啊,跟那些追我的同齡男生一點(diǎn)不一樣,成熟又有魅力?!?
周教練背對著她,聞表情微妙,一副強(qiáng)忍下強(qiáng)烈吐槽欲的模樣。
“哦,那就是表姐夫。”
也還好,不算特別禁忌的關(guān)系。
問過才知道,鄭米米今年剛20歲,之前一直在國外讀書,這次知道表姐和表姐夫分手后,特地千里迢迢趕回來挖墻腳。然而目前兩人就見過一次面,對方似乎還壓根沒認(rèn)出她來。
“單戀這條路不好走啊,任重而道遠(yuǎn),小師姐你慢慢走……”
周教練有電話離開片刻,讓我和鄭米米互相拉拉筋。鄭米米以前練過舞,完全不在話下,坐著雙腿伸直,指尖能直接碰到腳背。
輪到我時,那可是要了我老命了。
“你的筋……怎么這么緊啊?”鄭米米按著我肩膀助我下壓,咬牙道,“你好硬啊!”
我一口氣差點(diǎn)沒泄了:“注意你的辭小師姐……欸我去有點(diǎn)厲害了……停停停,我受不了了……”
鄭米米整個人壓住我:“不行,再來十秒,你這個筋一定要好好開開?!?
說完她開始給我倒數(shù),這大概是我這輩子度過的最慢的十秒,數(shù)到五的時候,我覺得仿佛已經(jīng)過去了一分鐘那么多。
終于到“一”,我身上猛地一輕,瞬間直起身大口喘息起來,一下子癱到地上。
“啊!我表姐夫來了!”鄭米米聲音忽地壓低,“快看快看,帥不帥,酷不酷?”
我撐起手肘,抬起腦袋往她視線方向看去,一眼看到對方手上鮮艷的紅色,接著便是那張又酷又帥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