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話說得花憐微怔,緊接著,花憐的唇角一動,竟然是笑出來了。笑意彌漫到眼角眉梢,等她笑完后,才面色微紅地開口,“瞧你這認真的,我哪怕是不好意思說,也只能告訴你了。只不過,你到底是個姑娘家,也不懂……”
聽得云里霧里的,月白眨一眨眼,有幾分不解,都被花憐看在眼里。
“哎,我這傷啊,并不是別人欺負我、更不是什么虐待我……其實都是……”花憐沉吟了會兒,最終還是湊到了月白的耳朵邊,羞赧地輕聲道:“是我與我家相公老爺?shù)拈|房之事導(dǎo)致的……”
閨、閨房?
月白耳中聽明晰了這個詞時,還呆愣了一瞬,不過立馬就反應(yīng)過來了?;☉z手臂上這傷,不是別人虐待,而是……夫妻倆的閨房之趣么?
月白雖還是個姑娘家,可打小學(xué)戲,對于戲文里的男女之事也有些許知曉?,F(xiàn)如今花憐開了口,她才明白是自個兒誤會了。
“可是閨房之事,會、會如此嗎?”月白依舊是皺著眉,但面頰已經(jīng)微微泛紅,她目帶心疼地看著花憐的手臂,想起剛才看到的青紫,說:“看著不像啊……我也沒見過,這不就是打了你么……”
“我還會騙你么?若我過得不好,我哪能來見你?”花憐手拂了拂袖子,細聲講道:“這只不過是看著厲害,實際上不疼。你就不要多想了,喏,快把這蛋糕吃完吧?!?
月白仍是盯著花憐的手臂,心中的猜想浮來浮去,依照花憐的性子,若是真受了大委屈,恐怕也會忍下來……
如果花憐說的是真的,那就是她誤會了。
可如果花憐說的是假的,但都用閨房之事這樣不好讓人繼續(xù)詢問的理由遮掩了,明顯就是不希望她繼續(xù)問下去。
月白心中低低地嘆了口氣,勉強提了提嘴角,嘟囔道:“你要遇到事瞞著我,我知道了,定然和你沒完的。”
“哎哎哎,知道了知道了!”花憐叉起蛋糕往月白嘴里送,哄著說:“來來來,好月白,把這蛋糕吃了……”
月白只得張開口,吃下了那一塊蛋糕。
兔子蛋糕統(tǒng)共也就那么大,兩人分食下也就吃盡了。月白拿著帕子擦了擦嘴,眼看著外頭已經(jīng)是星子繁盛了,花憐就開口,“現(xiàn)在天色是真的不早了,雖說我不需要燒水煮飯,可我也不能太晚回去?!彼@一開口,就是要和月白道別了。
“你要回去了么?是走回去,還是坐車子?”月白有點不舍的起身,她試圖挽留,“要不然再留留,我們再講些話……”她和花憐分別許久,關(guān)于這分別期間的事,她還有很多沒告訴花憐。
如今花憐是她在京中唯一一個可以信任、說知心話的人了。
“糊涂月白,我這一去又不是隨王梨花他們回江浙去了?!被☉z一下就猜中了月白的心理活動,她笑笑,“我如今也住在京中,離梁府雖然不近但也不遠,咱們?nèi)羰侨蘸筮€要見面,有的是機會?!?
其實月白還是在擔(dān)心花憐手上的傷,可花憐都這么說了,她只好低著頭應(yīng)聲,“我知道了……”有些沮喪的模樣教花憐看得心里也不好受。
“哎呀!看我這腦子,我知道你在梁府,你還不知道我住在哪兒呢!”花憐一拍頭,她還沒告訴月白自己住在哪,險些把這最重要的忘了。
“我住在銀杏胡同的張府,你若是想要見我,就去那尋我。知道了么?”她說出自個兒的地址,月白將銀杏胡同兩字記得清楚,用力點頭,“好。那到時候我也去張府找你?!?
花憐嗯了一聲,眼見天色晚了,她不得不走,便又和月白說了兩句話,兩人就往后門走去了。
畢竟她是月白領(lǐng)進來的,需要月白親手送走。
月白的丫鬟房離梁墨玨的院子近,不過是一道半月門的距離。她要送花憐離開,必須得經(jīng)過那道門,正當(dāng)兩人并著肩走時,遙遙之外就有兩人靠近。
“月白,那是……”花憐腳步頓住,瞇了瞇眼,而那兩人也走近了,其中走在前頭的也停住腳,目光輕掃月白一眼,安靜的夜里,他聲如金玉,喚道:“月白?”
正是梁墨玨。
他用過飯了,似乎還薄飲了酒,平日里淡若冰雪的面頰也有了幾分氣色。
花憐一瞬間便認出了他,馬上福了福身,恭恭敬敬地打招呼,“三爺。”
“三爺好!”月白也看清楚了他的臉,立刻行了一禮,她待在梁府這些日,性子比起從前也活泛了點,這時碰見了梁墨玨,想起身邊還站著花憐,又馬上拉過花憐對梁墨玨介紹道:“三爺,這是我以前在班子里的師姐花憐。今兒她來梁府找我,我就將她領(lǐng)進來了……”月白說著話,梁墨玨只靜靜地看著她,可說到一半,月白看著梁墨玨溫淡的神色,話音突然漸漸弱了。
她作為丫鬟,在夜里將外人往梁府中領(lǐng)是不合禮數(shù)的。
似乎……又惹麻煩了?
之前因為沉浸在和花憐重逢的喜悅中,她沒想到這點,現(xiàn)在碰見了梁墨玨,腦子也清醒下來了,這才察覺到了不合禮數(shù)之處。
“三爺,這事兒,我是不是做錯了……”
她和梁墨玨對視著,腦袋慢慢低下了。
星月之下,梁墨玨立在原處,眸光淺淡,他不發(fā)一地看著月白,并沒有生氣的意思。
“無妨?!钡仍掳椎椭^,都要把自己就地埋起來的時候,梁墨玨才開了口,一陣風(fēng)過,風(fēng)中的梁墨玨目光微動,他動了動唇,“日后再有人尋你,你先報備給我、抑或是小懷即可?!?
月白在這句話落地時抬起了頭,一雙桃眼里含著燦燦的光,“真的么?謝謝三爺!”她抿了唇角,笑色浮出,又拉一拉花憐,“那三爺,我先去送花憐出府了?”天色不早,花憐還是早回去為妙。
梁墨玨眼風(fēng)輕掃花憐,嗯了一聲,頷首道:“好。小懷,走?!彼€有事要做,不再多做停留,準(zhǔn)許月白之后就帶著身后的小懷一塊往院子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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