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手機(jī)端m.biquwu.對于大老爺不愿站隊的想法,沈瑞能理解。(.qibiwu.起筆屋)畢竟大老爺與王華還不一樣,王華即便中了狀元,也不過是鄉(xiāng)紳之子,起步雖高,卻是沒家族可依。
大老爺是出自仕宦之門,不乏高品的姻親故舊,真要是敘起父祖家世來,并不亞于謝遷。而他與謝遷年歲相仿,又是同科進(jìn)士,讓他低頭去依附謝遷太過為難。
如今這樣,在保持中立的基礎(chǔ)上,交好謝派人士,是大老爺?shù)牟呗悦矗?
可在外人眼中,這與站隊又有什么區(qū)別?
沈瑞見過謝迪、謝丕叔侄后,有些拿不準(zhǔn)大老爺?shù)挠靡狻?
沈瑞帶了疑惑,回了九如居。
今天的九如居,與往日不一樣。
前些日子生的炭盆都撤了,不過屋子卻比之前暖和。方才去正房時,沈瑞也覺得屋子里暖和,只是因與徐氏說話,沒想到別的。
“生地龍了?”沈瑞問道。
冬喜、柳芽兩個正服侍沈瑞更衣,冬喜道:“前幾日就通了灰,將底下的炭灰都清盡了,今早二哥一走,這邊就點(diǎn)了火,就怕驅(qū)不散潮氣,晚上住不得人……燒了一整日,開著窗子晾的,這屋子里半點(diǎn)潮氣都沒了……”
柳芽道:“去年就覺得這邊屋子好,外頭比南北冷,可這屋子里還真暖和呢”
主仆仨人都是去年年底進(jìn)的京,在京城過過冬,對于北方的寒冷倒不會一驚一乍。
沈瑞凈了面,想起這一日來,有些心累。
他倒是有些羨慕五老爺一家,沈瑛即便散館,也不過是從六品、七品做起,即便朝廷黨爭,也輪不到他們做炮灰,正是安安生生往上爬的時候。
如今已經(jīng)是弘治十四年,聽聞太子今年已經(jīng)十來歲。他對于弘治、正德這段歷史記得并不多,可誰叫正德皇帝“鼎鼎大名”,流傳后世的消息不可勝數(shù),其中最出名的就是“八虎”、“豹房”、“寧王之亂”等。
“八虎”之首劉瑾,可是被稱為“立皇帝”。
劉瑾當(dāng)勢,王華父子被貶謫,沈大老爺能幸免么?
怎么才能攔下劉瑾當(dāng)勢?
冬喜向來心細(xì),見沈瑞悶悶不樂,小聲道:“二哥這是怎么了?可是擔(dān)心王先生?還是鴻大老爺那邊有糟心事?”
沈瑞搖搖頭道:“就是有些乏了……”
冬喜見他不想說,也沒多問,讓沈瑞歪了身子,拿了美人捶來給他捶肩。
屋子里暖呼呼的,后背又捶得舒服,沈瑞直覺得眼皮子發(fā)沉,側(cè)臥在炕上,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等再睜眼時,已經(jīng)睡掌燈時分。
沈瑞是被冬喜推醒的:“二哥快醒醒,再睡下去晚上走了困……”
沈瑞翻身坐起,看了看點(diǎn)著的燈,道:“我睡了多久?”
“將一個時辰了……”冬喜回道。
柳芽已經(jīng)提了食盒進(jìn)屋,正帶了春燕擺飯,看到沈瑞醒了,沖著他直樂。
沈瑞被笑得莫名其妙,往臉上摸了兩把道:“可是壓了印子?”
柳芽笑道:“二哥方才打鼾了,原只當(dāng)二哥是個神仙人,這才見接了地氣
沈瑞哭笑不得,冬喜怕他窘,忙道:“可見二哥是真累了……”
這兩人都是在他九歲時就曾服侍過他的,曉得他與尋常孩童不同,并不因他年紀(jì)小而失了恭敬。尤其是柳芽,對于沈瑞更是心有畏懼。
誰家九歲的孩子,能跟沈瑞似的,算計自己老爹與一桿子白胡子老頭,而且還能算計成了的?
而沈瑞在人前孩子氣,可在她面前,壓根不像個孩子,就跟殼子里頭是大人似的。
旁人不知道沈瑞曾昏迷過數(shù)日未醒,柳芽隨著王媽媽看顧沈瑞,卻是記得清清楚楚。沈瑞迷迷糊糊中,并不是安安靜靜的,而是哭鬧著叫爹叫娘叫祖母
王媽媽心腸軟,當(dāng)時就受不住,跟著流淚。后來實(shí)是見沈瑞哭的可憐,還曾將他抱在懷里,輕聲哄勸。沈瑞迷迷糊糊的,除了叫人,就是罵人,罵沈瑾罵鄭姨娘,看著又淘氣又可憐。
柳芽這里想到自己沒了的親娘,也心里發(fā)酸,****好看的。
誰會想到沈瑞醒來后,就跟換了一個人似的,神色淡淡的,對于家里的事似乎都迷糊了,還故意與她話家常,從她嘴里套話。
柳芽只是看著笨拙些,可窮人的孩子早當(dāng)家,十二歲又是已經(jīng)懂事的年紀(jì),自然是看出沈瑞蹊蹺。
連柳芽都瞧出來,更不要說活了大半輩子的王媽媽。
王媽媽私下與她說:“都說大難不死必有后福,瑞哥這里是太太保佑,才叫他開了心竅,變了性子……要是再像先前一樣莽撞天真,在這個家里怕是難立住。這是常有的事,你勿要大驚小怪,咱們好生服侍瑞哥,說不得也沾沾瑞哥的福氣……”
柳芽曉得,這是王媽媽讓她閉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