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手機端m.biquwu.沈瑞在正院用了晚飯后,去松柏院打了一個轉(zhuǎn),就回了九如居。(.qibiwu.起筆屋)
松柏院里除了沈玨臥房,就只有一張榻,冬日里實不是能安置人的地方。
昨晚那邊旁人是輪班,沈瑞卻沒地方安置,加上始終不放心沈玨,只在榻上歪了一歪。今日白天又熬了一日,已經(jīng)是滿身疲憊。
松柏院這里,毛媽媽與周媽媽商議后,就由周媽媽帶春鶴先看顧前半夜,毛媽媽帶春鸚值后半夜,幾個小婢也分作兩班打下手。
入更前沈玨睡得還老實,什么事都沒有;得到了二更天,就開始燒了起來
白酒都是現(xiàn)成的,周媽媽同春鶴兩個就投了毛巾,給沈玨擦拭。
結(jié)果高熱倒是降下去了,眾人都松了一口氣,到了三更天,毛媽媽與春鸚來做交接,周媽媽與春鶴就下去休息。
看顧病人不是一日兩日的事,周媽媽上了年歲,要不是有人輪班,也熬不住。
結(jié)果,才交接沒一會兒,沈玨就又熱起來。
這下就是擦酒也沒降下去,燒的沈玨渾身通紅,開始滿嘴說胡話。
“太爺……太爺,小馬呢……”
“爹,今晚吃冰糖肘子……”
“阿娘,花瓶棟哥打碎的……阿娘,腿疼……”
說著說著,沈玨就帶了哭腔:“嗚嗚,我要回家……太爺我要回家……”
大滴大滴的眼淚滾落,他的手腳也是不安分,一次次地踹被子。
春鸚見他不退燒,本想要與毛媽媽商量,是不是去稟徐氏,好連夜請大夫過來,聽了沈玨這滿嘴胡話,嚇了一跳。
她飛快地看了毛媽媽一眼,就見毛媽媽滿臉憐惜地看著沈玨,倒是并無驚訝不快的神情。
“媽媽,三哥還不退燒,是不是去請二哥來?”春鸚道。
沈瑞走之前就交代過他們,要是沈玨有什么不對勁,可去九如院叫人,不用在意早晚。只是沈瑞看著像大人,可真要半夜去接大夫什么的,還要徐氏發(fā)話,所以春鸚剛才先想到的是徐氏。
可聽著沈玨的胡話,一聲聲念的都是本生親人,春鸚怕徐氏過來聽了不快,覺得還是先請沈瑞妥當。
毛媽媽遲疑一下,點頭道:“是了,還是請二哥過來吧……我這就過去…
沈瑞因昨晚沒休息好,今晚早早就睡了。
毛媽媽過來相請時,沈瑞雖歇下,可也睡得不踏實。
他睡前已經(jīng)吩咐柳芽與春燕兩個,要是松柏院來人就叫醒自己。聽到外頭有動靜,無需人叫,沈瑞就披了衣裳起身。
聽見了毛媽媽,聽了原委,他立時隨毛媽媽出來。
“三哥高熱不退,擦燒酒也不管用?!泵珛寢対M臉擔(dān)憂,卻不是作偽。
沈玨是小二房嗣子,要是這樣燒下去,誰曉得后果會如何?
這小孩子高熱燒成傻子的,也不是一例兩例。
沈瑞聽了,心情也頗為沉重。要說發(fā)熱是身體自我保護機制,可以燒死感冒病毒,可持續(xù)高熱的后果卻是誰也保證不了的。
到了松柏院臥房,沈瑞就覺得不對勁,皺眉道:“怎么這么熱?”
毛媽媽道:“因三哥病著,周媽媽就叫人晚上多加兩個炭盆。”
眼下雖沒有溫度計,可只同平素的室溫相比,這屋子溫度也高了五、六度不止。
沈瑞皺眉道:“內(nèi)室不宜燥熱,快拿了去”
毛媽媽猶豫了一下,還是應(yīng)聲去了。
春鸚坐在炕邊,正用毛巾擦拭沈玨的腋窩。見沈瑞來了,她連忙起身。
沈玨滿臉通紅,已經(jīng)燒得變成了一只大蝦,口中含含糊糊的,還念念有詞,一會兒是“太爺”、“阿娘”,一會兒是“蜂蜜糕”、“窩絲糖”。
沈瑞伸手過去,想要拭一下沈玨額頭溫度,卻是被他伸手抓住。
他的手滾燙,卻是有氣無力。
沈瑞沒有掙開,病人最需要親人安慰,只當體恤了。
沈瑞轉(zhuǎn)過身來,問春鸚道:“哪里有冰?能馬上取用的?”
“水房的水缸里上面有浮冰在?!贝蝴W想了想道。
“取了來,再拿幾塊毛巾。”沈瑞道。
春鸚應(yīng)聲下去,這邊沈玨卻拉著沈瑞的手往嘴邊送,一下子咬住。
他燒的狠了,力氣實在不足,要不這一下怕是就要咬破皮。
沈瑞卻不疼,可這口水嗒嗒的黏糊感覺也讓人難受,剛要抽出手來,沈玨已經(jīng)松口手,推倒一邊,嘴里嘟囔道:“不要水晶膀蹄,要燒鴨”
沈瑞嘴角抽了抽,起身取了毛巾,將手狠擦了擦,****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