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自安拱手:“陛下圣明!”
眾人齊呼:“皇恩浩蕩,陛下圣明?!?
元武帝微微頷首,轉(zhuǎn)身進(jìn)了宮門。
沈氏與白明微看向沈自安,眼里有感激,還有歉疚。
他這樣做,雖然為白家爭得一枚虎符,可卻因此得罪了元貞帝。
依照元貞帝睚眥必報(bào)的性子,只怕他日后的處境會(huì)十分艱難。
可沈自安卻不以為意地沖二人笑了笑,隨即與眾臣一同跟隨在元貞帝的身后離開。
白府。
十一口棺材整整齊齊地?cái)[回靈堂里。
靈堂里燈火通明,白家滿門女眷,包括生病的白傳義,都安靜地站在里面。
白惟墉被林氏扶著走出來,老邁的他,步履蹣跚,已沒了走路的力氣,全仰仗林氏的攙扶。
他揉揉小傳義的腦袋,欣慰地稱贊一句:“好孩子,曾祖父為你自豪?!?
小傳義抓住這只枯槁的大手,把臉頰貼了過去,一字一字地道:“曾祖父,傳義已經(jīng)長大,傳義會(huì)一直做讓曾祖父自豪的好孩子。”
白惟墉頷首,蒼老渾濁的雙目看向眾人,最后定格在白明微身上。
在這里的每一位孩子,都曾被他敦敦教導(dǎo)。
在這里的每一個(gè)人,都未辜負(fù)他的期望。
白家,不會(huì)倒。
他說:“好孩子,你們已經(jīng)邁出了第一步,但接下來還有更多的艱難,道阻且長,你們可有信心?”
眾人異口同聲:“有!”
白惟墉點(diǎn)頭:“如此,你們先回去吃飯睡覺,明微與沈氏留下?!?
眾人心底也明白,休息在此刻的重要性,更明白老爺子有話要同二人說,而他們只需等一個(gè)結(jié)果,于是便安靜地退了出去。
屋里,只剩下白明微與沈氏。
林氏想要扶白惟墉坐下,卻被他拒絕了。
他站在兒孫的空棺前,一如從前,還是那棵屹立不倒的大樹。
他道:“人選,我已經(jīng)想好了,就由明微帶領(lǐng)六位嫂子和傳義前往,沈氏與其他人留下。明微,你可知祖父這樣做的原因?”
白明微點(diǎn)頭:“留在京城的人,命運(yùn)都緊緊地系在此次出征的輸贏上,與白家同生死共存亡。”
“幾位嬸嬸嫁入白家日久,早已在白府生根發(fā)芽,白家遇到這樣的事,她們無法獨(dú)善其身,只能留下。”
“五位妹妹是白家人,她們亦不能在覆巢之下得以保全,而她們本身柔弱,就算到了疆場也無法適應(yīng),也只能留下。”
“祖父讓我?guī)┥﹤兣c傳義前往邊疆,是想尋找機(jī)會(huì)將她們送往一個(gè)安全的地方?!?
“如若北征一切順利,則能保住全家,若是不順利,我戰(zhàn)死沙場,而陛下問罪白家時(shí),至少在不為人知的地方,他們可以更名換姓,好好活著?!?
白惟墉話語艱澀:“是,若成了,保住全家,若不成,白家傾覆之時(shí),至少還能留住她們一條性命?!?
“傳義那么小,應(yīng)該好好長大。她們還那么年輕,卻早早沒了丈夫,就此死了何其無辜?”
“我白家已是對不起她們,這是祖父的力量范圍內(nèi),唯一能為他們做的事了?!?
沈氏不解:“祖父如此良苦用心地安排,何不直接寫放妻書,許她們一個(gè)自由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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