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瑯身上的箭不能拔掉,只能先趴著。
顧莞寧小心地扶著琳瑯,陳月娘出手如電,迅疾撕開琳瑯胸前的衣服,然后將止血的藥粉撒上去。
白色的藥粉果然效果極佳,很快便止住了血。
顧莞寧和陳月娘不約而同地松了口氣。
能止住血就好。
琳瑯身上的箭也得取下來。可惜徐滄不在這兒。
顧莞寧到此時才算鎮(zhèn)定下來,低聲道:“叫珊瑚過來,替琳瑯先將箭取出來。”
珊瑚自幼學(xué)醫(yī),擅長配藥。醫(yī)術(shù)當(dāng)然不及徐滄,比起普通的大夫來卻是不遑多讓。
陳月娘點點頭:“小姐說的是。等季同收拾了外面的漏網(wǎng)之魚,讓他去叫珊瑚過來?!?
顧莞寧略一皺眉:“救人如救火,哪里能這樣等下去。我在這兒照看琳瑯,夫子去一趟吧!”
陳月娘想也不想地拒絕:“不行。外面情形不明,奴婢要守在小姐身邊。”
顧莞寧明知陳月娘是為了自己著想,可讓她眼睜睜地看著琳瑯這般模樣……她實在等不下去。
“夫子,”顧莞寧加重語氣,聲音也嚴(yán)厲了幾分:“先救琳瑯?!?
陳月娘看著溫和好說話,實則頗有主見,聞淡淡道:“琳瑯的血已經(jīng)暫時止住,等上片刻無妨。奴婢若是離開一時半刻,再有匪徒闖進(jìn)來,小姐清譽何存?對奴婢來說,保護(hù)小姐更重要。想來琳瑯也一定這么想?!?
顧莞寧還待說話,季同已經(jīng)走了進(jìn)來。
經(jīng)過剛才的血戰(zhàn),季同眉間森冷的殺氣還未完全退卻,身上血跡斑駁,散發(fā)著濃濃的血腥氣。
“外面放冷箭的匪徒,已經(jīng)被奴才殺了?!奔就谅暦A報。
顧莞寧立刻道:“去將珊瑚叫來,為琳瑯治傷?!?
季同面上顯出為難之色,看了床榻上渾身是血的琳瑯一眼:“珊瑚暈血,剛才便昏過去了?!?
顧莞寧:“……”
珊瑚整日在她身邊伺候,平日從未經(jīng)歷過這等陣仗。她也從來不知道,珊瑚竟有暈血的毛病。
現(xiàn)在該怎么辦?
琳瑯這等情形,委實不宜再拖延下去??蛇@靜云庵里,唯一會醫(yī)術(shù)的,只有珊瑚。
陳月娘也皺了眉頭:“這可如何是好?若是送信到京城,再等徐滄過來,至少也得一天一夜。琳瑯怕是撐不了這么久。”
琳瑯傷成這樣,更不能隨意移動。
顧莞寧很快做了決定:“先讓珊瑚為琳瑯取箭,就是暈血,也得先救琳瑯!”
季同腦海中迅疾閃過珊瑚慘白的俏臉,低聲應(yīng)了下來。
……
“娘娘,小心!”
王氏素來養(yǎng)尊處優(yōu),哪怕是到了靜云庵住下,也從未在半夜走過山路。此時深一腳淺一腳,一不小心踩中了一根枯枝,腳下頓時一個踉蹌。
玉真急急伸出手,要扶住王氏。
齊公公的動作比玉真更快了一步。
王氏驚魂未定,反射性地抬起頭。
清冷熹微的星光下,那張熟悉的英俊臉孔上布滿了關(guān)切:“娘娘,你還好吧!有沒有扭著腳?”
王氏心頭一熱,悄然地抓住了他的胳膊,低聲道:“我沒事?!?
齊公公松了口氣,大著膽子覆上她的手:“沒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