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斯蘭大怒。揮手道:“滾!”見何春山動也不動,喝道:“給我將他轟出去”。
左右要動手,何春山卻忽然大笑起來,阿爾斯蘭道:“你笑什么!”他既接話,本來已經(jīng)按住何春山的衛(wèi)士就又退了下去,何春山笑道:“我笑大汗果然如人所,乃是一個莽夫!”
阿爾斯蘭怒火更甚,指著何春山道:“你說什么!”
葛薩家族的人在旁看見暗暗頓足,心想這小子怎么這么蠢,當(dāng)著阿爾斯蘭的面說出這等話來,只怕使者的身份也保不住他了。
何春山卻毫無畏懼,笑道:“我說,大汗真是一個莽夫。要知道我官爵雖然不高,卻甚得張大都護(hù)的信任,大汗若要和嶺東回訖聯(lián)手攻我安西,那就該好好撫慰我才對,讓我告訴張大都護(hù)說八刺沙衷這邊局勢甚穩(wěn),好讓我安西軍在大汗動手之時欠缺準(zhǔn)備,那樣才能收出其不意之效啊。現(xiàn)在將我打回去,甚至殺了我,那豈不將大汗心中的意圖泄露了么?如此行徑,不是莽夫卻是什么?”
阿爾斯號臉色微變,目光從群臣臉上掃過去,要看是誰泄露了機(jī)密,許多人被他那雙鷹隼般的眼睛一瞪,心里都嚇得七上八下。
何春山哈哈笑道:“大汗,你不用找了,向我們泄露這個消息的人。不在八刺沙襄
“那在哪里?”葛薩丹摩厲聲問道。
何春山心想:“這個葛薩丹摩是個草包!他也不想想,若我剛才所乃是套話,那他不就不知不覺間將八刺沙襄給賣了么?”口中卻笑道:“大汗和相爺應(yīng)該想得到才對啊傳給我們消息的人,就是一
伽!”
“什么!”金帳之內(nèi),好幾個大臣都驚詫起來,阿史那科倫蘇冷冷一哼,冷笑道:“真是胡說八道!”
何春山笑道:“我胡說八道?哈哈,信不信由得你們?!卑⑹纺强苽愄K又哼了一聲,才道:“你說伽故意泄露消息給你,他卻為什么要這么做?”
何春山笑道:“我們張大都護(hù)連收東方三鎮(zhèn)一事,大汗與諸位想必已有耳聞。
至于歸義軍北上挺進(jìn)伊州,這時卻不知道是否聽說。伽那廝所占土地,主體是我大唐的西州(高昌)、伊州和庭州,如今被我們和歸義軍的聯(lián)盟取了西州與伊州,三分國土已喪其二!不瞞大汗說,眼下我們大都護(hù)已經(jīng)去了敦煌,要迎娶于閱國主的女兒也就是歸義軍曹議金令公的外孫女福安公主做第二房妻子。只等婚事完畢,盟約更固,那時候便要擂鼓而北,夾攻庭州了。伽現(xiàn)在是惶惶不可終日,想要反撲,卻被我軍撫住天山南北的交通要道,想要固守,卻哪里抵擋得住我們兩家聯(lián)手?要知當(dāng)初歸義軍未出手時伽就已經(jīng)在我們大都護(hù)馬下被殺得一敗涂地!如今伽的實力大削。而我軍卻已經(jīng)得到了歸義軍的助力,當(dāng)我安西軍與歸義軍正式聯(lián)軍北進(jìn)之際,便是伽滅亡之時?!?
阿史那科倫蘇道:“你說了這么多,卻并未說到伽為何要將消息泄露給你們
何春山哈哈一笑:“人都說阿史那科倫蘇是嶺西回訖的智囊今天看來也不過如此,這么明顯的事情都看不出來?伽是想要嶺西這邊不顧一切引兵南下,將我們大都護(hù)的注意力引到西邊來,那樣他才能芶延殘喘。如此明顯的事情,堂堂阿史那家族的家長居然也看不透,真是有愧智者之名了
阿史那科倫蘇哼了一聲。卻不再接口。但有好幾個重臣卻忍不住對望了一眼面面相覷,沙州離八刺沙衰雖然有萬里之遙,但最近一個月張邁到沙州迎娶公主的事情也傳開了,嶺西回訖的人也大多得知,這時聽何春山這么一分析便覺得大有可能!嶺西回訖與嶺東回訖雖然同族卻互不信任,伽使者說的話。與何春山說的話都是外國使者的語,阿爾斯蘭一視同仁,對他們帶來的消息都要過濾個一遍又一遍。
“所以”何春山繼續(xù)道:“我們張大都護(hù)將心思用在東方。那對八刺沙襄來說是好事啊,若我們大都護(hù)忽然跑到寧遠(yuǎn)來,指揮劉司馬來見大汗,嘿嘿,說實在的,那時候大汗你可就得小心了
阿爾斯冷笑道:“他來便來,難道還真怕了他不成!”
何春山笑道:“大汗自然是不怕我們大都護(hù)的,不過一旦大都護(hù)決心向西的話,只怕亦黑以北馬上就要掀起血雨腥風(fēng)。所以我們將注意力放在東邊,對八刺沙襄來說應(yīng)該是件好事?!?
葛薩丹摩道:“那么,你這次來又給我們帶來這個消息,就是要和我們講和了?”
“講和?”何春山冷笑道:“我安西上下,不知道講和二字為何物!今日何春山來八刺沙衷乃是要代郭將軍問大汗一句:是準(zhǔn)備再來一次亦黑之戰(zhàn),還是兩家聯(lián)手,平分北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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